江禾煦呆呆站在原地,心里只剩了三个字:怎么办。
还以为南巡这段时日,二公主早就把他这个小角色忘了,上京那么多俊俏的书生,皇宫里这么多精壮的护卫,怎么就又想起他来了呢?
他想找三公主想办法,可回头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三公主这两日着了风寒,病得昏天黑地,方才睡着,他怎么好去打扰。
迈着木然的步伐,江禾煦往太医院行去。
“江医官留步。”
江禾煦转头,看见刚走出凤阳阁的姜霖。
入太医院以来,他还从未同姜霖说过话,没有交情,突然被姜霖喊住,他很吃惊。
“姜统领。”
姜霖道:“江医官这是从哪里来?”
从凤阳阁去往西边,有其他嫔妃的宫殿,还有六皇子所居的栖云阁,最西边则是揽月阁。
“三公主感染了风寒,下官刚从揽月阁过来。”
“可严重?”
江禾煦见姜霖关切的样子,想起辛玥给他说过姜统领掉落腰牌一事,两人很是笑了一番,最后辛玥还不忘嘱咐他,万不可说与旁人。
看来,姜霖是记着三公主这份人情的。
“如今已无事了,多歇息几日便可大好。”
江禾煦还想着二公主的事,没心思同姜霖多说,“姜统领可还有事?”
自上次温东明说过后,姜霖关注了江禾煦一段时日,此人为人正直,一心扑在医术上,他十分欣赏,现下瞧着似是有心事,不由问道:“江医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江禾煦自嘲地笑了笑,他七月下旬入宫,如今已过了五个月,师父的死,他一点线索也没查到,反倒被二公主给盯上了。
他低头沉默片刻道:“我在宫外有个好友,被一世家女子看中,邀约今晚前去,他并不想去,但碍于女子身份不能推辞,他很是为难。”
姜霖脱口而出:“哪个世家,我可以前去斡旋。”
“不不,不用!”江禾煦吓得忙拒绝,“此事,他本不让我说与旁人。”
姜霖点点头,“也是,我不问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江禾煦马上道:“什么主意?”
姜霖抱住双臂,往江禾煦这边侧了侧身,“这是个馊主意,你那朋友,若是不怕日后难娶妻,倒不失为是个好法子。”
声音又小了一些,轻轻说出四个字“不举之症。”
江禾煦眼睛一亮,感激地看着姜霖,“多谢姜统领。”
姜霖往后退一步,“这法子啊,能不用最好别用,今后若遇到心仪的女子,可就难办了。”
“我将这主意说与他,最后还需他自行定夺。”江禾煦一副真有‘此人’的神情。
姜霖道:“能让江医官有所交代就好,在下还要去巡守,先行告辞了。”
江禾煦行礼,“姜统领慢行。”
他呼一口气,总算是有了解决的法子,二公主所需不就是那事嘛,他身子有病,无法服侍,应该能放过他吧。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很紧张,一直紧张到天色将晚,他不得不走向汀兰殿。
殿门口的宫婢一见到他,主动引着他来到了二公主闺房门口。
“江医官,请。”
江禾煦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第29章
眼前还是那扇紫檀山水屏风, 他顿了顿脚步,听着身后的门闩,这次没有落下的声音。
他松了一口气, 绕过屏风, 不觉又吃了一惊。
今次同上次全然不同,既没有薄纱,也没有红烛,只燃着普通的烛火, 还有房梁上垂下的一条粗粗绳索。
“把他的衣服脱了, 给我吊上去。”
从屋内月洞门纱帘后传来了辛璇的声音,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四五个太监,将他按住, 开始扒他的衣服。
怪不得没有落门闩, 原来是要吊着他。
江禾煦边挣扎边道:“二公主, 这是何意?臣犯了何罪?”
“掌嘴!”
一旁的太监,狠狠抽了他两个巴掌,直接把他抽懵了。
他自小乖顺, 没得过母亲打骂,更没得过师父的, 这是他第一次挨耳光。
且他从未习过武,被四五个身子比他强壮的太监押着,根本无法反抗,不消一盏茶功夫,衣物全被扒光, 人也被吊了起来,犹如犯人。
“你们都退下吧。”
周围的太监退下后, 他听见了关门的声音,那声音佛若一场噩梦的开端。
辛璇从月洞门纱帘后走出,不似那日穿得轻薄,而是身着湛蓝罗裙,交领夹衫,是日常的装束。
只是,她手中还拿根一个鞭子,未走到江禾煦面前,就先抽了两下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江禾煦,你好大的胆子!”辛璇冷冷看着他,“本公主腊月十八回宫,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三,你如何不主动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