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把泪,她抽泣着,“我只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三公主,她是否安好,姜统领,你就帮帮我吧。”
姜霖半张着嘴,半晌合不拢,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秀竹对三公主的评价如此之高。秀竹的品行他是知道的,在他眼中,秀竹就是她自己口中所说的那种纯善温柔坚强的女子,能让秀竹如此对待的人,为何在他的印象中完全不一样呢。
这么想着,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真正去了解过三公主,都是听旁人的说辞。
他虽是金吾卫统领,管理着羽林军,保卫着皇宫安全,三公主又是宫中的主子,但他们除了知道对方是谁,连见面都是极少的,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张重渡那般说,他只觉得夹杂着个人情感,并不客观,若是连秀竹都这般说,他倒是打算对三公主重新认识一番了。
姜霖打量一下秀竹,对门口的小厮招招手耳语几句。
“你跟着他进去换衣服,我在此等你。”
秀竹面露欣喜,福礼道:“多谢姜统领。”说完跟着小厮进了府。
一炷香后她身穿羽林军军服出了门。
姜霖看着秀竹摇摇头,“真别扭,还好东明今日傍晚才启程,否则我可真不敢带你进宫,让眼尖的宫娥认出来可就糟了。”说着从身旁属下手里拿过一把剑扔给她,“别在腰间,走吧。”
到了皇宫,姜霖将秀竹交给温东明就去巡守了。
温东明了解情况后,又让她换上了紫宸殿宫女的宫服,“秀竹姑娘,你跟着我,别抬头,别说话,别害怕,一切有我。”
秀竹点了点头。
两人往揽月阁行去,边走温东明边道:“三公主不常出门,你若想见她只能进到揽月阁内,正巧我也有事要去见三公主,若不然,这一面还真是找不到什么理由见。”
昨日他回宫时看见宫门口有个小和尚同守卫说着什么话,出于好奇过去问了问,得知这小和尚是黄粱寺的僧人,今早洒扫时在梳妆台下隐蔽之处发现了一支玉簪,已经摔坏了。
方丈说这是宫里的物件,正好前几日三公主去黄粱寺就住在这个厢房,便想着是三公主的玉簪,赶忙送了过来。
若是平日,温东明定不会理会,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便对那小和尚说明身份,并承诺会把玉簪送到三公主手上。
来到揽月阁前,温东明抬头看着青砖雕刻而成的匾额,心绪复杂。
他进宫六载,从未到过揽月阁,今日是他第一次踏进。
温东明还未走入,里面洒扫的小宫女就看见了他,吃了一惊后忙迎了出来,恭敬行礼道:“温公公。”
“三公主可在?”
“公主在内殿,江医官正在为公主把脉。”
“公主病了?”温东明有些紧张,他怕秀竹会因为担心做出不理智的事,也怕她回去会对主子说,引得主子担忧。
“公主安好。只是公主从黄粱寺回来后时常梦魇,江医官这才前来为公主把脉。”
温东明点了点头,他记得幼时,父亲每次出征,母亲都会梦魇,他知道,那是因为母亲日日都在担惊受怕。
“带路吧。”
往内殿的路上,温东明看着院落四周,几棵桂花树,一片已经落败的小花圃,一方荷塘,看不到荷叶,上面一条拱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走过拱桥,来到通往内殿的长廊,廊壁都已斑驳,朱红的廊柱也已失了色彩,显得很破旧。
这是他除了冷宫,见过的最简陋的宫殿。
小宫女通禀后,他带着秀竹跨进了内殿。
辛玥坐在软榻上,江禾煦背起药箱正要离去,温东明开口问道:“江医官,三公主的梦魇如何了?”
辛玥和江禾煦皆有些吃惊,紫宸殿的太监来揽月阁从来都是有话说话,何时关心过她的身子。
温东明道:“无大碍,吃几副安神汤药即可。”
辛玥打量着温东明,这位父皇身边的小太监,她去紫宸殿时常见到,却从未见他来过揽月阁,今日突然到来,让她心里直打鼓。
不过看他的神情,倒不像是来找茬的。
她站起身问道:“不知温公公前来揽月阁所为何事?”
温东明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簪,白玉雕刻成的梅花瓣,五瓣已成了三瓣。
“昨日在宫门口看见了黄粱寺的僧人,说三公主将玉簪落在了寺中厢房,要让守卫拿给三公主,我正巧路过,便想着给三公主送来。”
辛玥睁大了眼睛,带着疑惑的神情同江禾煦对视一眼。
而后看了一眼小灼。
小灼忙上前接过玉簪,递给辛玥。
“多谢温公公。小灼,给温公公沏茶。”说完又给小灼使了个眼色,小灼点头离去,她明白,这是让王嬷嬷准备好打赏的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