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竹往房门看了一眼,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而后将人拉远一些道:“展雨,我有话对你说。”
她将方才发生之事告知展雨,又从袖口掏出那块玉佩交代道:“这是楚姑娘交给公子的玉佩。”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安符,“这是昨日我去灵安寺求的平安符,你帮我带给展风。”
展雨眼睛瞟着平安符,接过玉佩放进怀中,并不接平安符,调侃道:“秀竹姐,除了你和公子,能让兄长伤心伤身的人还没出生呢,你求平安符做什么?”说完才拿过平安符,撇撇嘴道,“合该让兄长留下陪着你,我陪着公子才对。”
秀竹温和一笑,拍拍展雨肩膀,“什么时候你能打赢展风,或是打个平手也行,跟在公子身边的就是你了。”
展雨耸肩撅嘴,叹口气。
“好了,快去吧,楚姑娘很着急。”秀竹说着就要往后院走去。
展雨忙道:“秀竹姐,恐怕得让楚姑娘失望了。”
秀竹停下脚步问道:“怎讲?”
“兄长走时你正在照顾楚姑娘,公子走得急,兄长来不及和你告别,交代我说公子进宫见大公主,还特意说回府住几日,无事不让打扰的。又说姑娘醒了,就让我送走。”
展雨和秀竹都知道,主子不让打扰定然是因为有要事要办。
秀竹沉默半晌道:“楚姑娘在上京已没了家,又瞎了眼,我瞧着着实不忍。”
展雨也于心不忍,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说不定能等到公子。”
不再多言,展雨一路快马疾驰到了侍郎府,却没见到主子和兄长。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过了三更天,才等来了张重渡。
一进书房,展雨忙将秀竹告知之事如实禀告,接着掏出玉佩放在了桌案上。
展风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让展雨不顾吩咐前来,还等了半夜,没曾想是要帮着找人。
他拱手道:“公子,让展雨带几人寻找便可。”
张重渡坐在桌案后,看了一眼桌上的玉佩,缓缓道:“也好。不论人找不找得到,让郎中尽快治好楚姑娘的眼疾,再雇辆马车,给些盘缠,让她早日离开。”
说完抬头看了展雨一眼,“回去告诉秀竹,柯将军再有三五日就到了,让她提前准备。”
展雨露出欣喜神情,“师父要来了?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师父了。”
展风却一脸严肃,神情沉重。
自主子隐去身份,科举入仕以来,得大皇子赏识重用,成为其左膀右臂,于两年前位居刑部侍郎,在大皇子监国期间,得大皇子令,查贪腐、治水患,赈灾患。
朝野上下皆知,主子是大皇子的心腹。
大皇子为人宽厚,处事贤明,是为仁君。两月前,主子认为时机成熟,试探着向大皇子提起老将军一事,大皇子也有意重查当年五万玄甲军葬身镇南关之事,主子欣喜万分,传书师父前来商议,谁料主子又被派去陇州,更没想到大皇子会突然薨逝。
他知道,主子一出生就背负着为老将军沉冤,为五万玄甲军正名的责任,这么多年效忠大皇子,不仅因为大皇子有高山仰止之德,还因效忠这样的明君,才能有朝一日平反当年冤屈。
只是如今,这么多年以来,主子的努力似乎都成了泡影。
“大皇子突然薨逝,我们计划生变,原本师父前来,是因事情有了进展,没曾想成了如今这般。”
展雨点头抱拳道:“公子,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对展风又使眼色又歪头的,可展风并不理会,而是抬眉示意他快些离去。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张重渡嘴角微扬,“展风,送展雨出府。”
一出了房门,展雨气呼呼把平安符塞进展风怀中,“这是秀竹姐给你求的平安符。”
展风拿着平安符看了一眼,摸摸展雨的头:“是哥误会你了,以为你又要和我说,在公子身边护卫之事呢。”
“秀竹姐说了,什么时候我能打赢你,就能护卫公子了,而不是像现下这样,只能做些小事。”展雨耷拉着脑袋,“可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公子身边做贴身护卫了,别说哥你了,就是现下守在房外的这些护卫我都打不过。”
展风拍拍展雨的肩膀,“你还小,很多事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打赢我的,快走吧,别让秀竹等急了,还有楚姑娘也等着你去寻她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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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玉佩,届时再还也不迟。
房内,张重渡拿起桌上的玉佩,迎着烛火看去。
玉佩温润坚密、莹透纯净,上面雕刻着一只鸳鸯,很明显还有另一块与之配对。
他不由微微蹙眉,这块玉佩如此贵重又是楚姑娘母亲的遗物,自己不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