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顺看了一眼辛照昌继续问道:“他们今早往何处去了?”
老妇人的舌头打结,她明白屏风后的人身份贵不可言,可她也不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民妇不知。”
萧清一听,长剑出鞘,指向老妇人,“说!他们去哪了?”
老妇人跪地求饶,“军爷,民妇当真不知。”
萧清对着房门口喊道:“把人押进来!”
大柱被两个羽林军押进来,一看见老妇人大喊道:“娘,他们去哪了你肯定知道,你说了我们就有一百两银子了。”
老妇人瞪了一眼大柱,继续道:“草民不知。”
萧清在大柱肩膀划了一剑,“不说,他死!”
大柱疼得直喊,“娘,你就告诉他们吧,我不想死。”
老妇人眼中含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大柱,她低头沉默,心头纷乱万分,最后眼一闭说道:“他们往东边去了。”
儿子再不好也是亲儿,她无法亲眼看儿子死在自己面前。
齐顺道:“当真?”
老妇人知道自己的性命在屏风之后人的眼中如同蝼蚁,说假话和不说都是一样的下场。
“是真的。”
辛照昌点点头,齐顺道:“给他们一百两白银,让他们走。”
萧清一挥手,羽林军将母子二人带了出去。
房门关上,辛照昌从屏风后走出,看向萧清,“萧统领,即刻出发,往东行。”
第68章
萧清看了一眼快要落山的太阳, 有意请示明日一早出发,但看辛照昌神情阴沉,不敢多言, 应声退下。
齐顺道:“陛下, 奴才去收拾东西。”
话音刚落,见公孙峪出现在了门口,“陛下,臣公孙峪求见。”
那日清晨公孙峪走进宅院, 看见自己的人倒了一地, 气得险些昏厥过去。
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他张重渡先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他一面派自己人去找,一面入宫告发, 他就不信,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他们能逃出大晟去,况且张重渡还受了重伤,定然跑不远。
方才听闻有人知道张重渡的行踪, 正被审问,忙赶了过来, 远远就瞧见有一老一少被带了出去,他料想陛下已然问出了行踪。
辛照昌瞟了一眼公孙峪,“公孙寺卿这路带得不错,你可以先回上京了。”
公孙峪道:“陛下,臣同太傅还有些交情, 可替陛下劝说,让他交出长公主。”
辛照昌冷冷道:“不必, 你先回上京。”
公孙峪还想再说什么,辛照昌见他不走,蹙眉道:“还不退下!”
“是。”公孙峪不敢再言,退了下去。
*
辛玥和张重渡赶了一天的路,马车停在一小镇前,结清车夫的赁钱,两人拿着路引进了城。
此时天色已暗,他们先去酒楼用了些饭,又找了一处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
来到厢房,辛玥连忙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包药,“太傅先休息,我去后厨煎药。”
张重渡大步跨到辛玥面前,拿过她手中的药包,“臣自己去,一直坐马车,公主定然累了,先洗漱歇息吧。”
辛玥笑道:“也好,我去问掌柜要一些干净的白布,一会好给太傅换药包扎伤口。”
张重渡拉着辛玥坐到床上,“公主哪也别去,好好在房中歇息,这些事臣来做就好。”
他在辛玥额头轻轻一吻,而后出了房间。
这几天辛玥一直提心吊胆,怕张重渡再也醒不过来,怕他伤势加重,还怕被公孙峪或皇兄找到,心累身累,眼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这里只是暂时安全,但也能安心住上一晚。
她想先小憩片刻,等张重渡喝了药,再为他换药包扎。
可她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张重渡端着药碗,拿着白布进来的时候,看见辛玥面朝里,侧身躺在床上,没有脱鞋,也没有盖薄被,他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为她脱鞋,再拉过一床薄被为她盖上。
看着辛玥熟睡的面容,张重渡心中温暖柔软又愧疚。
自从遇见了辛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带着她,过平淡安稳的日子,这一路虽说波折重重,但总算一切又好了起来。
他细细算着,做着最坏的预想,若公孙峪气急败坏入宫告密,辛照昌让羽林军来寻,找到了大娘,就算大娘告诉了金吾卫他们离去的方向,要寻到这小镇上,最快也是明日。
只要他们明日一早继续赶路,就一定来得及。
离开上京之前,他已规划好了前往裕国的路线,白日赶路,夜晚偶尔歇息,大概再有十天就能到雁门关。
除非羽林军连夜赶路,深夜依然惊扰百姓查寻他们行踪,丝毫不休息才有可能赶在他们离开大晟之前,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