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紧紧抓住张重渡胳膊不松手。
张重渡只能做此安排,这些人半夜偷偷前来,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灭口。三公主人际关系单纯,又未同任何人交恶,那这些人应是来杀他的。
想杀他的人,必定从他辞官开始就谋划好了一切,从昨日他声势浩大离开起,便躲在暗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愿此人针对的只是他,不会向金吾卫告知辛玥的行踪。
他万般不舍看着辛玥,“若此番臣回不来,公主定要好好活下去,下辈子我再来找公主。”
辛玥使劲摇头想要说话,可她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拽着张重渡的胳膊不让他走。
张重渡看一眼门边的黑影,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打开,放在辛玥鼻下,辛玥带着泪闭眼,昏睡了过去。
他扶住辛玥的头,让她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抚过女子脸颊,眼中泪水终是忍不住滴落,深吸一口气,关好衣橱的门,放下帷幔,躲在了床后。
许是觉得迷香已起了作用,黑衣人用刀挑动门闩,门很快打开,其中三名黑衣人先进屋,轻手轻脚往床塌边走。
掀开帷幔,看见床榻上空无一人,正在黑衣人疑惑之时,张重渡手中长剑刺向为首的黑衣人,当场贯彻了他的身体,人直直倒了下去。
房内的黑衣人即刻挥剑砍向张重渡,而房外的黑衣人见此,也冲了进来。
张重渡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房内的桌椅皆被损坏,发出巨大的声响,二层厢房的灯一盏盏亮起。
有人披着外衣,打开房门来喊道:“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下一刻,这人就住了嘴。
只见几个人从房内跳出,张重渡施展轻功飞上了屋顶,其余的黑衣人皆追了上去。
张重渡一路飞奔,来到小镇外的树林旁,几名黑衣人穷追不舍,一黑衣人射出暗器,打中了他的后背,猛然地疼痛让张重渡顿了脚步。
剑风立刻出现在耳边,张重渡挡开,边同黑衣人过招,边大喊道:“是何人要置我于死地!可是有误会?”
他自认从未害过人,最有可能杀他的也只有忠于三皇子的人。
张重渡分明感觉到方才身后跟来的不止这几名黑衣人,可见这背后之人不放心,要亲眼看着他死。
不见有人回答,张重渡继续喊道:“可是来替三皇子报仇的!”
黑衣人招招皆是杀招,张重渡后背受了伤,再刺中两名黑衣人后,体力已经有些抵不住。
“可否让在下做个明白鬼!”
言语间,张重渡手臂被划伤,他长剑一划,面前的黑衣人被一剑封喉。
听不到回答,张重渡心头升腾起巨大的怒意,他本想要问清楚,解释误会,若真是他的错,自当道歉,偿命也在所不辞,若并非是他的错,此人还执意杀他,就别怪他选择同归于尽了。
看来此人认定他该死,不肯露面。
张重渡心一狠,将所有内里灌注剑中,直直冲向剩下四名黑衣人,他就算死,也要带着这些杀手一起死!
看准其中一人直接刺了过去,那人躲闪不急,长剑刺中胸口,倒地而亡。
张重渡并不回头,长剑后刺,贯穿了背后正欲攻击他的黑衣人身体。
还剩下两名黑衣人,张重渡的体力已到了极限,这些黑衣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再纠缠下去,三个人估计都活不了。
而那两名黑衣人也都受了伤,三人对视着彼此,张重渡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他问的不是谁派的,而是问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这两人的眼神,张重渡很快判断出来,这些杀手不过是杀手组织派出的人,只管杀人,不管其他。
可不论是杀手还是什么人,都有七情六欲,他打算赌一把,“我原是当朝太傅张重渡。”
此话一落,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松了松。
张重渡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道:“本官为官期间,一心为民,从未做过亏心事,你们拿钱办事,杀我无可厚非,可否让在下死之前,知道是谁要我死?”
是谁要他死已经不重要了,他就是在赌,自己为官清明,体恤百姓,上京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两人定然也听说过他,若他们之中有一人但凡还有一点点良心,家人亲友曾直接间接受过他的恩惠,他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同时,他也在为自己恢复体力争取时间。
“今日是我们三个都死在这里,还是我给你们另指一条明路?”
张重渡拿起了手中长剑,目光狠厉看着两人。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其中一黑衣人道:“我们不知是谁要杀太傅,我们只知,不杀了太傅我们回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