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架走俞简的羽林军也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你!你……”皇帝走到萧清身边,一把抽出佩剑,刺向俞简。
那剑贯穿了俞简的身体,他斜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俞简看向张重渡,眸中带着期盼,“我是不是……可以不,不下酆都,地狱?”
张重渡冷静地看着这一切,闭着唇,面色如常。
他不知道俞简死后会去哪里,他只知道今夜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
皇帝似乎还要说什么,却失了声,盯着张重渡,张着口,说不出话。
李福一看,大声喊道:“快,快,太医!”
话音还未落,皇帝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
观星台上惊呼一片,羽林军忙将皇帝抬下了观星楼,一路奔向紫宸殿。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张重渡的预料。
原本,他是想等俞简被拉下去后,让太医查验丹药,再让羽林军去俞简住处和炼丹房查找,定能找到伪造仙草仙木的证据,也定然能验出丹药的成分。
皇帝就算不信,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不信。
不过现下,都不需要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俞简亲口承认让人信服!
张重渡站在群臣面前道:“陛下受妖道蒙蔽,轻信长生不老之谬论,如今真相大白,众位定要以此为戒,不可再犯糊涂!”
他望向史官,“今日之事,务必如实记载。”
史官重重点头。
“众位,请回吧。”
张重渡神情淡然,步伐稳健,一步一步从朝臣中穿过,走下观星楼,又穿过楼下的人群,头也不回地往宫门口行去。
月光将他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孤寂冷清。
他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又一场好戏要登台了。
观星台上众人,都有些惊魂未定,有人回过神来想离去。
五皇子适时站出来道:“父皇突然昏厥,也不知病情如何,大晟以孝道治国,我决定自明日起去紫宸殿照料父皇起居。”他看向一旁的温东明,“有劳温公公准备一二。”
“五哥可是被父皇逐出延英殿的。”六皇子走到五皇子面前,“父皇气恼五哥构陷我,还禁足了贤妃娘娘,父皇是不愿再见五哥的,我看五哥还是在宫外府邸待着为好。”
两兄弟都知道,皇帝这次昏厥,恐怕很难再清醒,且大晟未立太子,皇帝也没有写下传位诏书,若皇帝再也醒不过来,谁能掌控皇宫,谁就能掌控大晟,而掌控皇宫的关键自然是紫宸殿。
“依我之见……”
观星楼九层阶梯口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大公主缓步走到众人面前道:“五皇兄和六皇弟都有这份孝心,父皇知道了定然欣慰,只是,若论父皇最疼爱谁,那自然是本公主,我看啊,五皇兄和六皇弟都不用陪在父皇身边,我陪在父皇身边即可。”
公孙峪在人群中大声道:“大公主所言在理!陛下最疼爱的非大公主莫属,自然应该是大公主陪在陛下身边。”
众朝臣不知大公主心思,都认为在事情未明朗之前,最好先观望,于是皆附和着。
五皇子有些焦急,毕竟六弟居在宫中,哪怕进不了紫宸殿,也随时可以在殿外守着,若是被捷足先登,就糟糕了。
“六弟身子刚刚痊愈,怕是不能劳累,大皇妹毕竟是公主不是嫔妃,照顾父皇多有不便,最合适的人选是我。”
许多朝臣都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五皇子和六皇子都争着要去紫宸殿陪伴皇帝,可由谁来应允呢?毕竟站在这里的人,没有谁能作得了皇子的主。
许是他们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对方认输。
虽说去紫宸殿陪伴照料皇帝并不能代表是继承人,可若失了此次先机,必定被动。
梁宽齐山玉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齐山玉道:“五殿下六殿下稍安毋躁,皇后禁足,贤妃禁足,陛下晕厥,后宫之事,论规矩,应是淑妃娘娘作主。”
规矩是这么个规矩没错,但自从皇后禁足,后宫虽没了主政者,但陛下也没将协理的权利给贤妃,而是搁置着,六局行事调派听得皆是紫宸殿的吩咐。
大公主道:“齐御史怕是不知,淑妃娘娘病重,恐是无法理事,如此,这后宫中便没了妃位的主子能来作今日这个主,按照规矩,此等情况之下,理应由我这个大公主协理后宫事物。”
淑妃四月初受了寒凉,再加上长期郁情难疏,病情加重,卧病在床已十多日。
六皇子笑了一下道:“臣弟全听大皇姐安排。”
虽说之前大公主支持五皇子登位,但自从五皇子监国之后,行事随心所欲,并未将大公主放在眼里,对此,大公主颇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