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五皇子妄想利用修缮观星楼一事,让皇帝严惩六皇子而巩固自己监国地位,也让其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没想到反而让六皇子将计就计给利用了。
这皇位,五皇子怕是争不过六皇子。
可六皇子这手段,也不光明磊落,据他所知,同老吏一同搬运木材的劳力,统统被灭了口。
那些人可都是无辜百姓啊。
五皇子和六皇子,一个昏君,一个暴君,大晟朝,真是望无可望啊。
“民女,民女叩见陛下。”进来的女子浑身发抖,声音发颤,低着头走上大殿,显然第一次面圣而心生胆怯。
六皇子道:“别怕,将你们囚禁起来的人都说了些什么话,如实说来。”
女子道:“那日我和孩子独自在家中,忽然来了几人将我们带走关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听见屋外有人说……说将人看好,他去给五殿下交差。”
“毒妇!你究竟得了什么好处,让你有胆子污蔑本皇子!”五皇子往前跪了一步,“父皇,儿臣遭人设计构陷,儿臣是无辜的。”
皇帝闭上了眼睛,很显然是不想再听任何解释。
“陛下,臣妾求见陛下,陛下!”
御书房外贤妃大喊着。
皇帝很是厌烦地道:“即日起,五皇子不再监国,搬出延英殿,住到宫外自己的府上去,观星楼继续交由照昌和工部。”他看了一眼张重渡,“朝中政务,交由太傅决断,好了,都退下吧,朕乏了。”
起身离开皇位,皇帝看了一眼御书房门口的方向,“快让贤妃回去,别在这聒噪!”刚走了一步,又想到了什么道:“贤妃禁足一月!”
李福扶着皇帝离开,六皇子看了一眼御书房门外的齐顺,齐顺会意,将女子带下去。
五皇子缓缓起身,狠狠看着六皇子和工部尚书,“你们联合起来算计我,就别怪我今后不留情面。”
六皇子笑道:“是五哥先要构陷臣弟,臣弟这么做也是以其人之道还志其人之身,我们兄弟这脸皮既然已经撕破了,就别再装什么兄友弟恭了,如今五哥不再监国可真是太好了,延英殿臣弟早就去腻了!”
“你!你个阳奉阴违,口蜜腹剑的小人!”五皇子气愤不已。
六皇子不理他,而是看向张重渡,“五哥的谋划怕是太傅不知吧。”他回头轻蔑地看了一眼五皇子,“没了太傅,五哥你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想来,太傅对五哥是极其失望吧。我奉劝太傅一句,父皇给了你摄政的权利,你就要好好把握,别再掺和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了,说不定今后,我还能念着太傅的好。”
事已至此,何苦还端着祥和,太累了。
干脆挑明才痛快。
张重渡一脸平静地看着两位皇子,淡淡道:“臣定不辜负陛下信任。”
第53章
张重渡没有正面回应, 六皇子也不在乎,挑了一下眉,抬步离开。
臣就是臣, 就算摄政又如何, 这江山终将会是他的。
六皇子一走,五皇子赶忙拦住了张重渡的去路,“太傅帮我,太傅, 我错了, 我不该让太傅在府中休养, 从今往后,大小事务,我都听太傅的。”
张重渡面色如常, “当初, 在凤阳阁中, 臣说愿意助殿下登位,是因五殿下再三拉拢,大公主从中撮合, 建立在殿下信任臣的基础上,三皇子死后, 殿下又是如何待臣的,殿下不信任臣在先,臣又如何能再辅佐五殿下?若臣帮殿下除去六殿下,五殿下是不是又要臣‘休养’?”
他行礼道:“臣先行告辞。”
五皇子站在御书房中央,捏紧拳头, 自言自语,“好,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背弃我,我偏要坐上皇位,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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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摄政权的张重渡,当天夜里便将支持他的朝臣都召至府上,拿出新政书册,给众人一一解读。
他决定实施新政先从税赋开始。
一早他便有耳闻,各州郡皆有隐田现象,当地乡绅富户同官府勾结,能将十亩的田量成九亩,而百姓的田地呢,五亩的也能丈量成近六亩。
百姓税赋越来越重,乡绅富户却赚得盆满钵满,这种剥削的情况必须要纠正!
他决定,先挑选此等现象最严重的州郡清丈土地,而负责清丈的官员由他亲自指定,胥吏也要从上京选派,务必要还老百姓公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事虽无法杜绝,但他力争能少一桩是一桩。
众人皆赞成张重渡的做法。
之后,张重渡就往年夏季,南地洪涝,西北天旱的事宜做了提前部署,给涉及的州郡商议拨付银两,同时决定派自己信任的官员前去监督。
梁宽有些担忧,“太傅将这许多人都派出上京,若是朝堂有变动,太傅岂不是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