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煦手里的银针抖了抖,应道:“是。”
施完针, 辛照昌边穿衣裳边道:“你同张重渡究竟是何关系?”
江禾煦整理着银针, “回殿下, 合作关系而已。”
辛照昌道:“你如今报了仇,应该很想离开皇宫吧,此番你若能把我顽疾痊愈之事坐实, 我就让你出宫,天高水远任你去何处, 待有朝一日我登上皇位,自会放二皇妹出宫成全你们。”
江禾煦道:“二公主不过当我是个玩意,是不会想同我出宫的。臣会按照六殿下吩咐行事,但臣暂时还不想出宫。”
出宫就是个死,六皇子是决不会允许不信任的人知晓他的秘密。
他待在宫中, 反而会安全。
“怎么,你是舍不得二皇妹还是三皇妹?”辛照昌冷冷看着江禾煦。
“都不是, 臣改了主意,不愿奔波受累,留在太医院挺好。”江禾煦不想再让六皇子用二公主和三公主来威胁利用他了。
辛照昌笑了起来,“你恐怕是舍不得二皇妹。”他踱步到桌案后坐下,“二皇妹怕是个口是心非的,对你恶言相向不过是害怕你对她爱慕不够,最后还是会离开。好了,你去办事吧,既然我病情稳定,这段时间你不必隔日来请脉了,办好我交代的事即可。”
江禾煦揖礼,“是,臣告退。”
出了栖云阁,江禾煦又回了趟太医院,拿了些健胃的药丸,傍晚时分,才来到了汀兰殿。
熟悉的房间,他已许久没有踏入,再次走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辛璇靠在躺椅上,见他来了,屏退左右,让妙彩关上了房门。
她拍一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阿煦,过来坐。”
躺椅上若是坐两个人,势必是紧挨在一起,江禾煦立在原地,久久不挪动步子。
辛璇只想再放纵一回,即便没有好结果,她也不愿再压抑自己,她甚至想,若是真如辛玥所言,江禾煦为她做了那么危险事,是真心爱慕她,她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怎么,还不过来?”
江禾煦真的有些看不明白辛璇,之前还说对他失去了兴趣,让他离她远一些,怎么今日又让他这般靠近。
“臣,不敢。”
辛璇起身,缓缓走到江禾煦面前,勾住他的脖颈,“这几日,我觉得那些男子,都没有你有趣。”
江禾煦听到别的男子,一下推开辛璇,“臣同那些男子不一样。”
其实,自那夜辛璇鞭打江禾煦后,便再没了什么别的男子。
辛璇嗤笑一声,“怎么不一样?说来听听。”
“臣……”江禾煦的心似被针扎,“臣为的不是赏赐,臣今日前来,只是担忧公主身体。”
“你担忧我?你为什么要担忧我的身子?”辛璇就是想逼他说出心里话,那些爱慕之言,她想听。
“臣,臣是太医,关心宫里每个主子的身子是否安好。”江禾煦说着违心的话,“臣见二公主身子并无不妥,臣先告辞了。”
江禾煦转身就走。
“站住!”辛璇猛然从背后抱住江禾煦,“你还在恼我吗?”
江禾煦更气了,他转身打掉辛璇的手,“二公主觉得耍我很好玩吗?二公主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说我是个玩意,让我远离,如今又这般,二公主究竟想要干什么?”
辛璇也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一会要推开他,可真的把他推开了,又怕他真的不理自己。一会想靠近他,可靠近了,又怕他们没结果,再次将他推开。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反复,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我想要你。”辛璇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吻了上去,她紧紧抱住江禾煦,温柔得吻着男子的唇。
江禾煦心中轻叹一声,他终究还是抵抗不住,药箱滑落,他亦给予温柔的回应。
辛璇感受到江禾煦的回应,眸中涌上泪水,她这辈子看似骄纵,其实一直都在妥协,她给予的付出极少能得到回报,这个男子是唯一给她同等回报的人。
她轻轻推了一下江禾煦的肩头。
江禾煦忙松开辛璇往后退,“臣逾矩了。”
辛璇往前一步,轻抚他的脸颊,“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何要为我做那么危险的事?”
江禾煦刚要开口,辛璇食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要好好回答。”
她的眼神中带着期盼,她想听到那个回答。
江禾煦沉默半晌道:“二公主仅仅当我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他的眸中有痛楚,“二公主可否先回答臣这个问题。”
辛璇笑了一下,“不能,只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
江禾煦喉结微微抖动,他转过身去,握紧了拳头,鼓足了勇气才转身道:“臣做那危险的事,是因为臣,臣舍不得二公主死,臣心悦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