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亲密的接触,在他的记忆中,除了他,主子从没有让别人碰触过。
辛照昌看了一眼齐顺道:“你们都下去吧。”
电光火石之间,齐顺意识到了什么,他心中大惊,三公主可是主子的亲妹妹,怎么会?
齐顺和小灼退了下去,齐顺关上了房门,站在房檐下发呆,他需要好好消化这件事,以他这么多年对主子的了解,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主子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他的命是主子给的,哪怕主子的感情不被世俗认可,违背人伦道德,被所有人唾弃,他都会是一直支持他的那个人。
回头看向屋内,他不由心疼主子,这份感情,三公主绝不会接受的,主子难以讲明,或许就这样一辈子默默守护着三公主吧。
深深叹一口气,自语道:“真是造孽啊。”
房内,辛玥轻手轻脚为辛照昌上药,当金疮药涂抹在伤口时,辛照昌忍不住“呲——”一声。
辛玥的手停在了半空,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那夜她为张重渡疗伤的场景,眼前的伤口和那时的伤口不断重叠,她摇了摇头,想将脑海中的人甩去。
“我弄疼你了?”
话音刚落,她不禁想起,那夜她也对张重渡说过同样的话。
辛照昌转头,恍惚间,辛玥看见的却是张重渡的脸。
“三皇妹做得很好,是这金疮药涂在伤口上令人疼痛难忍。”
说着几乎和张重渡一样的话,一时之间,她不知进入自己耳中的究竟是谁的声音。
“你忍一忍,我很快就上完药。”辛玥几乎是下意识也说出了一样的话。
辛照昌转回头,辛玥稳定心神,低头继续为辛照昌上药。
一定是那夜烛火太暗,而张重渡的声音又和傅公子的声音太像,她才会恍惚,才会有那么荒唐的想法,才会不由自主担忧着张重渡的伤势,也担忧着他的安危。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她不想张重渡有事。
一定是因为张重渡是个能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好皇帝,她是为百姓着想,才会这样担忧。
上完药,辛玥扶着辛照昌躺下,“六皇兄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辛玥走后,辛照昌吩咐齐顺,告诉江禾煦赵堂已死,让他近日不用再隔日请脉,等过了正月再说。
回到揽月阁的辛玥,开始研究起了食谱,六皇兄是因为她受伤的,她就该为他多做些事。
一连几日,她都亲自下厨,熬好滋补汤,做好清淡的小菜给辛照昌送去。
吃着辛玥做的菜,喝着她熬的汤,辛照昌觉得自己伤得很值得。
“没想到三皇妹你琵琶弹得好,汤也熬得这样好,这几日都不重样的。”辛照昌喝下一口参汤,“真是辛苦你了。”
辛玥道:“这都是我该做的。”她抿了抿唇继续道:“六皇兄,明日就是上元节了。”
辛照昌放下汤勺,“你放心,出宫的令牌我已交给齐顺 ,明日傍晚我让他送你出宫。”
辛玥轻轻点头,咬了咬嘴唇,“依六皇兄所见,顾家会同意吗?”
辛照昌摇摇头,“不知。”他轻抚辛玥的头,“别紧张,我早说过,你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的,即使顾啸不同意,也无妨。”
辛玥再次轻轻点头,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辛照昌看在眼里,也不知如何安慰,那些背地里做的事,他是无法让辛玥知道的。
“在宫里这么多年,你还没在上元节出过宫吧,那可真是热闹喜庆,你别想那么多,就当是去逛去玩的。”
辛玥还是轻轻点头,“多谢六皇兄。”
辛照昌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齐顺,送三公主回揽月阁。”
看着辛玥离开,辛照昌从屏风内侧的架子上拿起一副面具,和那日辛玥买的一样,银色的面具,简单的样式,不同的是,他不是半脸面具,而是全脸。
他有一种预感,顾啸必然会同意的,依照顾啸的性子,同意了就会把辛玥当未婚妻看,不一定会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
他的三妹心思单纯,被蛊惑可就糟了,他决不允许辛玥动不该动的心。
辛玥回到揽月阁,刚踏进内殿,就有人禀告说江禾煦等在正厅。
她即刻往正厅行去,江禾煦看见辛玥,忙迎上来,“三公主,我又带来些自己调配的伤药,顾将军常年征战,你多送他一些。”
辛玥微微一笑,一定是那日她让小灼以上元节为借口去要金疮药,让江禾煦误会了。
不过这也是个美丽的误会呢。
“好,那我就收下了。顾将军一定会很感谢的,说不定原本不同意的,也会因为我的这份关心再重新考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