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但傅斯里没有作出任何要放开她的举动。
席影看着他,“嗯”了一声。
但他不仅没有放开她,手劲甚至还稍稍增大了一些,仿佛怕失去什么。
她很清楚此刻的傅斯里已经忍到了边缘,但他不会失控,只会崩溃。他会在千万沸腾的情绪之中不断攻击自己,逼自己控制自己,除非她开口。
席影看到傅斯里极力克制的狂热,看他把自己框在一种分寸之内,所以他身上呈现了一种违背本性的矛盾感,让他处于两种极端,一种是占有她的所有,一种是顾虑她的一切感受——她知道甚至能感受到这种割裂的感受有多痛苦。
席影勾住他的后颈,用眼神滑过他脸上每一个角落,闭上眼,终于放过他一般,带了一丝命令的口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席影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摁住了腰,他用鼻尖抵住她的,终于像是承受了巨大的震颤,在黑暗之前疯狂地吻了下来。
席影醒的时候,脑子有一种宿醉后的疼痛感,一睁眼就看见了傅斯里的脸。
他应该早就醒了,正在侧躺支着脑袋看她,那样子很出神,察觉到她睁眼,漆黑的眼睛一下子就浮上了喜悦,“你醒了。”
席影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傅斯里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以及被子下面依旧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微微皱了下眉,按了按太阳穴,昨晚的一些场景涌上脑海。
也许是长时间禁欲加上醉酒带来的后果,他们上床了。
席影坐了起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看到她要走,傅斯里本能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回去。”
“告诉我,我们这算什么?”
“喝酒误事。”
傅斯里似乎被刺痛了,深深地看着她,“仅仅是这样?”
席影也看着他,顿了几秒,“我们都是成年人,难不成还要为对方负责不成?”
他的脸上霎时出现一种怆然,还不死心地挖掘最后一丝可能性,把她摁了回去,“你敢说你来我这里,就没有半点想法,你敢说你找我都是因为喝醉了。”
气氛紧绷到一定程度,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突然握紧她的手腕,觉得心都颤了,哑声道,“你还忘不了我是不是?”
这句话出口时,两个人都愣住了,曾几何时,席影对他说过一样的话。那时的席影,也在绝望中期待最后一丝可能性。
如此卑微的语气,席影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看到他如此渴望地向她要一个答案,席影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因为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期待地去寻求一个答案。
“你想多了。”
他张了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接着激动地问道,“我不信,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阻止我联系张珂?又为什么让我碰你?”他捧着她的肩膀,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点点感情,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那种感觉,就跟席影承认心里有他再亲口否决一样,跟坐过山车一样。
席影比他冷静多了,甚至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昨晚你也没有吃亏,你何必纠结这些呢?重要吗?”
“重要。”傅斯里突然激动起来,这两个字如同宣泄情绪一样脱口而出,而后他立刻压住这些情绪,定定地凝视了她许久,很久才低低颤声道,“当然重要,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得到之后,再失去就会显得格外艰难,即便只是那么露水情缘般的一夜,也让他格外害怕再次失去她,一想她要再次抽离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心脏就像被凌迟一样地痛。他整晚都没敢闭眼,就这么看着她,不是不困,就是怕天一亮她就又走了,哪怕多看一秒也好。
看见席影低头扣纽扣,傅斯里终于坐不住,“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昨天我喝醉了,我们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他的话语里渐渐升上一种落寞,哑声问,“你又要像以前一样走了是不是?”
席影干脆不说话,把裤子穿好了,就站起来往门外去。
看她一步步往外走,傅斯里突然觉得心里痛得几乎受不了,发现有了失而复得的错觉之后,他不能再失去席影了,他受不了。那种感觉,跟把一把刚直利剑弯折一样,把他身上那层强势的东西打得片甲不留,让他整个人都软化下来,他干脆冲过去抱住了她,“你留下来好不好....”
他觉得心里都在抖,“我....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留下来行不行?愿意来找的时候就给我打个电话,我随时等着你,行不行?”
“你又想回到以前那种关系吗?”
傅斯里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格外悲凉地哑声道,“不是...我只是...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