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闲逛,但Lojze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路上聊游玩比较少,工作倒是聊的比较多。
Lojze热情又真诚,是德国一家跨国贸易公司的管理层,主做医疗器械零部件出口,还是国内很多私人医院的投资人,在医疗这方面涉猎很广,让席影在医疗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她。
她很喜欢中国,又与席影几乎是同行,所以两人一路都聊得很投机。
了解了的席影之后,Lojze对她始终表现着很感兴趣的样子,最后还请她辅助参与一个谈判。
席影原本只是当作帮朋友一个小忙,没想到Lojze说的是一场小型的中德出口贸易谈判,幸而在傅斯里身边这么久,席影锻炼出了一身波澜不惊的本事,遇到再需要临场应变的局面也有能力装一装。
这场谈判不难,席影仔细看过对方的资料,从对方的市场、劣势、发展趋势迂回,几乎是压着对方打,逻辑、口才都表现得很不错,一场下来,Lojze看席影的眼神是全然的赞赏,“我一定会把你介绍给我老板。”
与此同时,霍云凌帮傅斯里做完简单的检查,“恭喜啊,你这大半年恢复得挺好,最近睡眠不错?”
几年前霍云凌刚认识他那会儿,傅斯里有严重的入睡障碍和焦虑症,状态非常差,常常有持续的恐惧心悸和半夜惊醒,花了好两年的时间才恢复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状态,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对药物的依赖尤其严重。
霍云凌劝过他注意,但他从来不听劝,那会儿霍云凌是真担心他哪天一不留神药物过量送医了。
“嗯。”
其实从半年多以前傅斯里就突然强制停药了,霍云凌也挺吃惊,毕竟要一个每天依赖药物才能睡好的人突然停药是个稀奇事儿。
不过霍云凌觉得按照他这德行突然停药不应该是因为病情好转,反而更像是在遮掩些什么。
但其实停药需要一个过程,突然停药会适得其反,而且傅斯里接管ATG之后,高强度的工作对于病情是十分不利的,但他能控制得这么好实在是少见,而依霍云凌所见,八成是和那位姓席的女士有关,尽管傅斯里本人并不承认。
“多年痼疾不药自愈,是你的药出现了?”
傅斯里看了霍云凌一眼,霍云凌立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有这个闲情逸致调侃我,说明巴泽尔的项目还不够满足你,让给我?”
“大老板跟我抢这么个小项目,不合适吧。”霍云凌呵呵笑,已经在心里刀了傅斯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真是半点开不得玩笑。
霍云凌想到一直想跟傅斯里说的事情,正色下来,“对了,你猜我那天我去巴泽尔那家私立医院看见谁了。”
“谁?”傅斯里已经站了起来,低头整理袖口,他在霍云凌这里一直待不了多久,平时事务繁忙,常常来去匆匆,这个点估计还要去赴下一个合作伙伴的饭局。
“席女士,只看到个背影,但八成错不了。”继续放下重磅炸弹,“而且是妇、产、科。”
霍云凌仔细地研究着傅斯里的表情,期待在千年狐狸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表情。
傅斯里果然停顿了两秒,手里那枚精致昂贵的袖扣被他的指尖重重的刮擦了一下,霍云凌清楚地看到他那刻眼里的情绪几乎是惊涛骇浪的,“你说什么?”
-
席影这几天一直心有不安,梦里不安生,她太怕肚子里这个定时炸弹被傅斯里发现,一直在想办法。
这天陈常开车载她去京衡,但不知道为什么陈常也不说话,导致气氛有些凝重,席影心事重重,所以也一直没发现异常。
直到车子转进医院停车场,席影才突然惊醒过来这不是去京衡的。
她心里一坠,手掌直接出了汗,质问陈常,“你带我来医院干什么?”
陈常面色严肃,“席小姐,请等一下,傅先生马上就过来。”
这句话更让席影心惊肉跳,不好的预感马上升了上来,“他要干什么?”
席影马上去够车门,可是车门上了锁,打不开了,“陈常,你让我出去。”
她心急如焚,怪她刚才在想心事没有防备,傅斯里不作任何告知让陈常带她来医院,这显然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者根本是霍云凌上次已经看清是她,向傅斯里透露了什么。
像傅斯里这么缜密的人,完全不难猜到什么,而如果被他抓到,事态将不堪设想。
“傅先生只说你肯定知道原因,请等五分钟,傅先生马上就到了。”
席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转动,傅斯里让陈常带她来医院,应该是还没确认,他绝对能把她直接押到孕检室里去,那怎么才能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