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觉得席影的反应太有趣了,“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否认干什么?”
席影心里突然有些烦闷,李云的话打乱了她的内心,她压下情绪,对李云下了逐客令,“对不起,我想休息了。”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好好上药,有问题打我电话。”
傅斯里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李云走后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终于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可笑,去了阳台吹风。
怎么可能是他呢?他从来不希望她过的好,这是一个笃定的事实,她却仅仅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动乱了内心。
他没理由帮她,他根本没必要为了她去大费周章地请一个医生,而且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从来不做赔本买卖,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一阵心理辩论下来之后,席影终于被冷风吹醒了头脑,觉得是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了,这才安下心来。
原本她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自己,她看着这片雾茫茫的夜色,郊区的晚上只有零星几盏灯,路上几乎没有车经过,始终觉得有股难以疏解的东西堵在心口,觉得心里有股冲动,想把心里这种疑问彻底搞清楚。
席影在转身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遇到了刚上楼的陈常,大概是帮傅斯里来拿资料的。
“席小姐,在等傅先生?”
“没有。”席影迅速移开了眼,没去看他。
陈常点点头,“这两天傅先生在善后谢家的事情,一直在忙抽不出身,所以没有回来。”
像触到了什么,她很快反驳:“我不关心他,你不用告诉我。”因为说话有些用力,她说完咳嗽了几声,明明秋风不重,她却觉得被吹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应该波及陈常,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一起跑上来,变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盘绕在心口,她无论怎么都没办法忽略。
“好,席小姐,晚上风重,进去吧。”
见席影憔悴的脸色,陈常终于忍不住道:“席小姐,我想了很久,有些话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讲,但是看到你和傅先生现在这样,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出来。”
席影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拒绝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想听。”
席影转身想回房间,却因为陈常的话拖住了脚步。
陈常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第一次这么执拗地说话:“你应该有所耳闻谢家的行事作风,这次傅先生将谢家连根拔起,所以傅先生派人到医院其实是因为谢家,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他了,他这样做有他的目的,傅先生其实很在乎...”
“陈常。”当席影快要听到后半句话时,一个警告性的声音传来。
陈常看去,傅斯里此刻正从楼梯上来,“你多嘴了。”
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是从公司过来,他冷冰冰地将搭在手肘的外套扔到沙发,并没有去看她,“既然她不想听,你还说什么?”
由于傅斯里带来的压力,陈常没有把那句话说完。
“当然了,陈常是你的部下,当然会帮着你说话,我何必听他的废话呢。 ”
她冷漠抛下这句话,连头都没回就离开了客厅。回到房间之后整个人却如同烂泥般松懈了下来,浑身被脱力的虚无感笼罩住,刚才的冷漠瞬间土崩瓦解。
她怕听到什么呢?她可悲地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不好奇的,她甚至可怜地对那后半句话产生了一点奢望,她始终做不到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她那些可怜的期望像一张网一样将她收紧。
他派人到医院不是为了监视他们是什么呢?他能有什么目的呢?谢家,能和谢家有什么关系呢?
在乎?傅斯里会在乎她?连陈常也糊涂了。
她自嘲地想着,却不知不觉地点开了网页,上面赫然写着谢家的发展史。
谢安祖的报道有很多,但最多的是关于他的阴狠,很多与他有利益纷争的人最后都离奇地去世了,他会疯狂地报复动了自己蛋糕的人,曾经就有一个外贸老板因为抢了谢安祖的渠道,后来妻女一家出了车祸,无一人生还,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不能确定真实性,这也导致了后来十来年没有人敢正面和他交锋。
她把电脑关上丢开,强迫自己回床上去睡觉,但那些新闻像一张网一样将她越缠越紧。
疯了,她坐起来,她必须要找傅斯里说个明白。
傅斯里还在客厅,他在看电影,还是上次让她陪着一起看的那一部,那部冗长又难看的电影,似乎还很沉醉。
她还没走到他身边就已经忍不住:“我知道陈常想说什么,你关着我找人看着我的家人其实是为了帮我们避免谢家的伤害对吧,天大的笑话,你休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傅斯里,你又想干什么?你是想给我一点甜头让我对你改变态度,然后再往我心口上狠狠插一刀?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我告诉你,你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