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他冷硬的五官,身上的力道实在,清晰印证着他的存在。
酥麻感像电流似的往四肢百骸蔓延,难以言说的情绪漫上来,心跳震颤之下,有了股甜味儿。
就在这时,桑暮的手机突兀响起。
嗡嗡响动充斥在狭小房间。
邢舟的眉毛不悦地拧起,不过仍是放开了她。
脱离了掌控,桑暮回过神来,慌忙拿出包里的手机。
是戴葵一。
“喂,桑桑,你到哪儿啦?我马上到五央广场啦!”
“我...我马上过去,你在地铁站等等我,最多晚五分钟。”
而后,桑暮挂了电话。她看向邢舟,找回自己最初来这里的目的,“钥匙放在外面的桌上了,你记得拿。”
“我走了...”
停顿了下,桑暮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然而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的男人追了上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去哪儿,我送你。”
在桑暮开口婉拒之前,邢舟偏头盯向她,强势道:“别说不用。”
闻言,桑暮默了瞬,然后温声应他,“好。”
-
车行和五央广场很近,邢舟开车几分钟就到了,桑暮还等了戴葵一一段时间。
两个人自从毕业典礼那天就没见过,桑暮被戴葵一拉着半个栖梧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
若不是第二天是周末,桑暮还真缓不过来。
和邢舟的事一直缠在她心里,隔天正巧是周末,桑暮有意想要找邢舟聊聊,奈何却收到了团队要去岩溪村拍摄的消息。
原本不甘桑暮这个文案实习生的事,奈何朱长柯说要这次拍摄很是重要,在这两天一夜的拍摄期间需要提供视频文案,所以便也拉上了她。
通知得突然,时间又赶得急,桑暮第二天醒来才忙活着收拾出门用的行李。
得先去公司集合,再一起出发前往岩溪村。
桑暮拖着小行李箱飞跑出门口的时候,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硬邦邦的,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
邢舟也不知道在桑暮房门口站了多久,见她出来,直接接了个满怀。
看了眼她手上的行李箱,邢舟问,“上哪儿去?”
一整晚没见面,邢舟还是板着张脸,而且脸色更臭了。
岩溪村紫外线强,桑暮出门的时候还在脑袋上顶了个渔夫帽。
方才这么一撞,把她帽子都弄歪了,桑暮伸手扶了把。
“岩、岩溪村。”桑暮拉过被撞得歪七扭八的小箱子到身前,“这两天公司有拍摄。”
很显然,邢舟是想同她说些什么的。
他一只手插兜,低头看着桑暮,像一堵厚重的墙挡在她面前。
两个人有点僵持,像是在消磨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内说不清楚什么,桑暮按着行李扶手,唇边抿了又抿。
片刻,邢舟侧身让开条路,“算了,你先走吧,等回来说。”
眼前被空开,桑暮停顿了下。她看了眼邢舟,终究还是往电梯间走去,路过他时,步子无声放慢。
一直到坐上电梯,邢舟还是站在那里,没说话。
只是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往那边看了眼。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缓缓往下,邢舟终于收回视线。
他回身走进房间,关门,越过玄关,径直去冰箱里拿了罐冰啤。
“噗呲——”
易拉罐拉环被打开,发出气体外溢的声响。
然而邢舟的手却停在那里,没再动作。
他看着易拉罐瓶口,直直愣神了好半天。
昨天的话被打断,他原本是想晚上去找桑暮的,便在客厅一直等着。
奈何听到隔壁动静时已是深夜,邢舟怕桑暮太累,打扰到她休息,于是一拖再拖便到了现在。
谁料一个工作,又轻而易举把桑暮带走。
邢舟心里拧得很,好像永远都有意外和各种情况阻隔在他们之间。他好不容易迈向她一大步,现在看,又有点前功尽弃的意思。
坏心情瞬间侵占正片胸腔,邢舟有些憋闷。
想到接下来的两天见不到桑暮,还有点难捱。
直到闷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杂乱无章的思绪,他才往门口看了眼。
“谁?”
没人回答。
“砰砰砰——”
又是三声。
门外的人不说话,看起来像是恶作剧。
不知道是楼下住着的小孩,还是偷摸来贴小广告不小心碰到门的。
邢舟放下易拉罐,懒散地走到门边,开门时的情绪并不佳。
然而冷脸却在见到门外人的瞬间愣住。
刚刚坐电梯走了的人重新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让人不惊讶。
桑暮可能是跑上来的,大尺寸渔夫帽下的小脸儿白净,极为漂亮。特别是脸颊处,染了些运动过后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