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就不该试图跟狗狗讲道理,因为狗狗根本听不懂……尼禄捏了捏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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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甩掉黏人的大狗,尼禄回到了自己在南潘角斗场中层的房间。原来他想去找玛利亚,但外面人群如潮海涌动,实在不适合进行这种拐带别人逃跑的行动,只能先回来这里再作打算。
这是在最外围的一个又小又挤但还算干净的房间,但尼禄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床已经被重伤不能动的朱纹右臂给占据了。正在一脸懵逼的时候,管家的人拎着钥匙迎过来,面带谄媚地表示因为尼禄今晚打败了朱纹右臂,所以从现在开始双方待遇互换,现在尼禄应该去朱纹右臂在内围的原房间,当然一切都请尼禄放心,这个房间是收拾清理过至少三遍的,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拾掇一遍——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根本就是明摆着把获胜就是一切写在脸上啊!怪不得克劳德会那样!尼禄连忙拒绝管家的一番盛情,推门进了原胜率排行第十二位的房间。
偌大的地面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床,旁边贴着方桌和长凳,紧接着一排空荡荡的立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窗口开在与天花板交接的墙壁处,狭小紧窄还钉满铁质的栏杆,隐约间似乎能看见星光丁点闪烁,然后就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剩下一片昏黑。
虽然地方很大,但一样让人很不舒服,有种被禁锢在笼子里不停挣扎的感觉。
“住在这里,时间长点说不定哪天就会被闷死了……”尼禄喃喃自语。
“那你为什么没听我的话乖乖等着,反而自己先偷偷跑来这里?!”
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尼禄吓得一滞!
那带着怒音的喷话声是从自己身后冒出来的,还离得非常近,但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有谁这么轻松就靠近过来,甚至还贴近到这种距离?!
我被发现了?是其他种族又要来找我麻烦了?!不对,我的警惕性不应该这么差啊?!要知道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角斗场,不知道藏了多少看不见的敌人,我应该是把警觉度拉到最高的,随便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现在我居然被人近身了?还这么近?!
等下,不要慌!你好歹也是征战过数千年的神啊,战斗经验也算很丰富的,怎么能在被敌人靠近背后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尼禄连头都没回,银白星辉在手心齐聚,拉出一把巨大银辉长弓的模样。他一个扭身,弓弦拉得饱满,点点白色星光搭在弦上形成流星似的箭矢,下一秒就要被放开射出——
“你敢冲我射一箭试试看!”
在尼禄转过来的瞬间,陆衡直接用力按住他紧握弓身的右手,逼使他的方向往旁边一拧,几道箭光擦着陆衡身侧,一扫而过!
尼禄:“……”
明明是侵略性极强的五官,线条锐利硬朗,还会在打量谁时微微眯起眼睛,鼻梁那一根比刀脊背还要锋利直削,直让对方浑身发憷;但在面对尼禄时,这极强的、纯雄性的侵略感却诡异地弱化下去,变成一幅凶怒中掩着紧张,暴愤里躲着关心的面相,半点没有原来的凶恶暴戾。
被……被抓到了!尼禄在心里惊叫,随即突然懵住,咦,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担心被抓住这件事?
见尼禄先是有些惊慌,随后茫然的表情,陆衡很是不爽,心说一看就知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不行,我一定要让你明白,虽然你这么难看脾气还很差,但没点防备还随便和别人接触,他们一定会把你抓走,因为他们很好奇你怎么能丑到这种程度!
所以你怎么还不赶紧听我的话乖乖被我保护起来?你是仗着我性格太好,所以才敢到处乱跑?!
他想起那一晚尼禄还乖巧地跟着自己去旅馆开了个房间,一人睡了一张床。结果当晚不知什么时候尼禄偷偷跑得不见踪影,留下第二天醒来后大惊失色,心急火燎找了一上午才发现桌上一张带着好闻气味的纸条的他,顿时觉得心头那股焦闷的愤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真以为跑了我就找不到你?”盯着尼禄在昏暗灯光下也像会化掉的雪一样白皙的脸和直直盯着他发愣不动的淡金色眼珠,陆衡喘着粗气。“想得美!”
别以为这么看着我就能蒙混过去!你要给我解释!必须给我解释!那天你到底是怎么在我的关注范围内跑掉的!我要回去加强这一块的防御!
他的前胸剧烈地起伏着,甚至把那一件衬衫撑出胸肌明显的轮廓;眉头竖起,脸色通红直到发根,额角拧起数道交错的沟渠,两只线条锋利好看的黝黑眼睛被瞪视的动作撑得极大。这是非常明显的正在生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