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处理一下伤口。”
他看着她,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两人走远,应成钢身边突然就热闹起来。
“应厅,那位是您儿媳妇?”
“还不是,不过我估计快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怪不得这回老大亲自出马了。
“那我们可就提前恭喜了。”
“我家那小子要是争气,事成了大家都来喝喜酒。”
应成钢眉开眼笑,他心里明白,自家儿子已经是非她不可了。就这沉溺的样子,和他年轻的时候真是像极了。
——
“对了,你妹妹呢?她晕在路边了,你们看见她了吗?”
“她早就被救了。”
姜予乐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他在生气。
应许安语气冰冷,涂着碘酒的手却极轻:“以后我们少和她接触。”
“她也是识人不清。”姜予乐叹了口气,“你妹妹本性不坏,只是没有主见,性格懦弱,遇到这样一个人,被哄骗着做事,还以为自己是勇敢了一次,可惜了。”
“他们夫妻两个自诩家风严谨,实际上也就这样。”
她大概能明白应许安的所思所想。
他们瞧不起自己母亲的样子,他应该从小就见识过了,现在这样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
——
“应厅,两个人都问完了,基本上没什么疑点。”
“受害者证词呢?”
“留了。”
“行,辛苦大家了。”
应成钢转过头看着把脸埋在手里的哥哥说道:“清子未成年,性子又软,被人误导,又没办法对事件的性质做出判断。”
应成荣夫妻面如死灰。
在听到事情的原委之前,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还年轻,路还长。”
应成钢叹了口气。
应清子被人从里面带出来,她看见来人,浑浑噩噩地喊了声爸爸。应成荣怒不可遏地举起了手,却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纱布后又放下了。
他转过身看着姜予乐。
“姜小姐,我代表我女儿向你道歉,她愚蠢的举动让你落入险境,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她只是不懂而已。”
姜予乐看着应清子的样子,又压低声音对应成荣说了句什么,他脸色骤变,对姜予乐点了点头。
看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应许安问:
“你觉得有可能是吗?”
“嗯,有所防备总是好的。”她苦笑一声,“我倒是希望自己在这方面的直觉不要那么灵敏。”
“不管别人了,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啊?”姜予乐疑惑地看着他,“我感觉自己没什么事啊。”
“是吗?”他摸了摸她的肚子,“一晚上没吃饭了,不觉得饿吗?”
她楞了一下,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我们回家。”他搂着她,“我做夜宵给你吃。”
“好。”
——
应许安的手艺很好,她一直都知道。
不过嘛,
今天这顿夜宵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战斗,他根本没扒拉两口。
姜予乐只以为他不饿,直到她被拐到床上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哪里是不饿呀,他饿,而且饿狠了,只不过他的夜宵
——是她。
夜很深,窗外依旧灯火通明,倒计时的钟声响起,巨大的数字烟花在空中闪烁。
这是12月31日的24点,也是1月1日的0点。
“新年快乐。”
他说。
“你也是。”
她躺在他怀里甜甜地笑。
“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新年你都在我身边。”
“会的,一定会的。”
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她开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曾经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就像一艘小船在汪洋大海里航行,至于什么时候翻船,又因为什么原因而翻船,他通通不在乎,翻了就翻了,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自从遇到她,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开始畅想起他们的未来,他们的故事,他头一次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她累极了,呼吸减缓,在他臂弯里安静地睡着了。
应许安看着她,突然想起了母亲曾说过的所谓幸福,他原本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但现在,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就这样地老天荒,他想。
有你在的每一刻,我都是幸福的。
——
姜予乐的直觉有时的确准的可怕。
三天后,她就接到了应成荣的电话。
“还好你提醒了我们,否则就真的完了。”
他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感。
应成荣无法回想女儿走向窗户的样子,要不是那晚被姜予乐提醒,他也不会连忙把家里的窗户都上了防坠扣。
“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