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站立不动,任凭碎片从他身边扫射而过。
下一个瞬间,纸片突然定格在半空中并层层展开,形成无数符咒自上而下包围整个东京塔。
【啪】
【啪】
【啪】
【啪】
【啪】
【啪】
数量不计其数,纸符互相衔接密不透风。
地面的人群发出惊呼声:“哦哦哦哦——”
纸符形成中空的白色圆柱将整个东京塔笼罩,圆柱上密密麻麻布满咒文,下一刻,每张纸符上的咒文全部发出红光,向中间旋转扭曲并变化成一只红色的眼睛。
无数红色眼睛注视站在东京塔上的犬妖。
而整个东京塔,从人类的眼中彻底消失。
“啊啊啊啊啊啊啊——”
纸符将人类的叫声隔绝在外。
结界之内寂静无声。
邪见冷笑:“这种程度,杀生丸大人随随便便就能飞出去……”
【噔】
杀生丸缓缓转身,看向凭空出现在特别瞭望台上的另一个身影。
卖药郎也站在了纸符构建的圆柱之内,右手平举被包裹在木制剑鞘中的退魔之剑,剑柄上的人头雕像张大嘴巴并发出“咯咯”震动。
卖药郎开口:“杀生丸。”
【哒】
人头雕像将上下牙咬合。
杀生丸完全没有把这个架势放在心上,一点也不好奇地冷淡询问:“什么事?”
卖药郎一本正经地解说:“你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妖怪。在其余世界合理的事物,到这里就会变成不合理。如果你能伪装成人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将允许你继续存在;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人类的身份,你将成为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的异物,被退魔之剑驱除。”
【哒】
人头雕像再次将上下牙咬合。
邪见上前两步质问:“你是指让杀生丸大人变得像下面的凡人一样吗?”
卖药郎郑重确认:“你需要融入人类之中,所有言行举止,都要符合人类的规范。”
【噔】
杀生丸身上的和服突然切换,上半身是白色短袖单衣,下半身是灰色垮裤,脚上踩着木屐,手臂与脸上的妖怪条纹完全消失。
卖药郎:“比如说穿成这样。”
邪见瞳孔地震:“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漫不经心地挥手,用妖力打破这个幻象,身上服装恢复原状,蓬松的皮毛重新出现在肩上:“这不可能。”
邪见定下心缓口气,然后跺脚对卖药郎咆哮:“不要多管闲事了!杀生丸大人凭什么要接受你的安排?为什么要去迎合人类的眼光?没有毁灭这个时代就已经是杀生丸大人的仁慈了!”
【哒】
人头雕像第三次将上下牙咬合。
卖药郎直视杀生丸的眼睛:“这也是你的心声吗?”
“呵。”杀生丸眯眼露出微笑。
“杀生丸大人……”邪见知道杀生丸的笑容会带来多大的不幸,连忙跑到杀生丸背后躲起来。
“我知道了。”卖药郎拔出退魔之剑。
他的皮肤变化成棕色,脸上红色条纹扩展为金色条纹爬满全身,眼睛转变为黑底金瞳孔,身上服装倏忽切换,金色无袖长袍出现,紫色头巾消失,浅黄色长发披散。
被他的抽出的短剑闪耀璀璨的金光,长度瞬间扩张,形成可以消灭一切不合理妖物的炫目光束。
卖药郎挥出退魔之剑:“既然如此。”
杀生丸抽出爆碎牙:“倒要看看。”
【噔】
【咔哒】
玲拉开厨房门。
杀生丸与卖药郎正站在客厅中,爆碎牙与一柄收在剑鞘内的短剑交接。
玲:“诶?”
邪见抱着杀生丸的皮毛,惊恐地张望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
永远开心地跟出来呼唤:“父亲!哦还有卖药大人!”
刹那劝解说:“父亲,请不要伤害卖药大人,他是好人。”
此时的卖药郎已经恢复原先的模样,他比杀生丸矮了一个头,抬手用尚未出鞘的退魔之剑的抵抗爆碎牙攻击,显得模样无辜又可怜。
“……”杀生丸收刀。
有妻子在这里,他不会施展任何的威力。
“杀生丸大人!”玲后知后觉地露出开心表情,把手里的碗筷交给永远,然后扑上去抱住丈夫的腰身,“你愿意过来一起住,真是太好了!”
“……”杀生丸抬手抚摸玲的头发。
冲矢昴把双眼睁开一条缝,看向依然关着的正大门:“凭空出现吗?”
永远和刹那迎上去欢迎他:“父亲,正好赶上吃晚饭。”
“……”杀生丸完全收敛了自己的杀气,但在展现慈父一面的同时,还是冷眼瞥向若无其事的卖药郎。
卖药郎打开卫生间的房门,侧头与杀生丸的目光对视,慢条斯理地用低沉声音留言:“祝你,有个,愉快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