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询问了六合。
【——你怎么知道你喜欢风音？】
六合很迷茫地用余光看着隐身的青龙，至今为止，还第一次有式神这么直白地询问这个问题。其余式神大概都默认——六合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的感情。
青龙的态度过于认真，让平平无奇的八卦上升到了哲学高度，六合挪走目光，并继续保持沉默。
【我在问你话。】
青龙善意地提醒他，但语言和语调一如既往地像在逼问结果。
过了一会儿，六合给出了回应。
【我不清楚。】
青龙其实也知道没办法从六合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于是没有再为难他，只是继续隐身站在原地。
再过了一会儿，六合大概真的深入思考了这个问题，忽然又给出了回应。
【不在的时候，你会想她。】
【这应该就是，喜欢的证明。】
“其实我也很思念青龙大人。”永远忽然笑着开口，“想到再也不能见面的话，就会感觉很难过。”
“……”小怪侧头避开她目光。
永远抬手抚摸小怪的头：“你能出现我真的很开心。”
“……我先走了，待会儿回来。”小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背对永远并俯头。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成一团蓝光飞向永远，重新变成一串勾玉项链扣在永远的脖子上。
永远握起项链：“好的，随时来哦。”
玲笑着感慨：“好像害羞了。”
冲矢昴的手机收到短信，随后向众人告辞：“我有事要出去，午饭的话你们自己去便利店买一点吧。”
永远询问：“老师大人，我现在很空，可以过来给你帮忙吗？”
“事情和破案没多大关系……”冲矢昴略微仰头想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一起去也没问题。”
“谢谢！”永远望向刹那，“你要来吗？”
“不来。”刹那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给青龙大人留点空间。”
“那我们走了！”永远挥手告辞，兴奋地跟着冲矢昴离开。
冲矢昴开车驶向海湾码头。
永远的项链发出蓝光，顺畅地变成小怪蹲坐在永远的腿上。
没有其余人在场，小怪果然自在了不少，柔软的身躯倚在永远的腹部，仰头用蓝眼睛去看她的脸。
永远笑着搂住小怪：“欢迎回来。”
他有一丝忐忑地沉闷开口：“没关系吗？”
永远抚摸他的长耳朵：“当然没关系了。”
“嗯。”小怪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俯身在她腿上盘成一团，像个玩具一样一动不动。
车内开着广播，主持人正在播报百货大楼爆炸事件，公布了被狙击死者的身份。根据大楼监控显示，他正是在商场内埋放炸弹的那个人，警方认为他被狙击可能同伙的杀人灭口行为。
过了一会儿，永远询问小怪：“我可以吸一下吗？”
小怪甩了一下尾巴：“嗯。”
永远抱起小怪，俯头把鼻子贴在他毛茸茸的头顶上，然后猛地吸了一口。
“……”小怪毛发战栗地炸开。
“抱歉，吓到你了吗？”永远马上把他放下安抚他，“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
“……”小怪再次害羞地盘成一团不吭声。
三张一万元的大额纸钞忽然从前方飞过来，紧紧贴在了这辆车的车窗玻璃上。冲矢昴开启雨刷把它刮下去，纸钞就被夹在了雨刷器下面。
冲矢昴开口：“东方之神果然不同凡响。”
已经是老天爷追着送钱的地步。
永远笑道：“青龙大人的运气真好。”
小怪低声呢喃：“叫我名字。”
“啊。”永远已经习惯原来的称呼，很不适应地解释，“我觉得‘青龙大人’这个名字很好啊。”
小怪重复说：“叫我名字。”
“那好吧。”永远用双手轻轻捂住小怪的头颅。
小怪侧过头去用脸颊摩擦永远手心。
永远询问：“对了宵蓝，明明有你这么招财的式神存在，晴明大人家里为什么还是穷得连牛车都没有呢？”
小怪随口回应：“不知道。”
大概和腾蛇那种凶将抵消了吧。
冲矢昴说：“安倍晴明吗？”
永远抬头：“是的，宵蓝来自平安时代，是安倍晴明的式神。”
冲矢昴感慨：“那一定是体制的问题。”
“……”
导航显示前方堵车，冲矢昴提前切换道路。经过二十米高的大桥时，他们看到远方的右侧道路冒着浓烟，有一辆黑色汽车翻滚到了路边。
冲矢昴解说：“是运钞车爆炸了。”
永远：“这正常吗？”
“很正常。”冲矢昴继续驾车离开，右手调整车内收音机的接收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