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周光彦已经二十八了,早已不是刚开荤的毛头小子,可不知怎么,在沈令仪那尝到甜头后,如同食髓知味似的,越发贪婪。
怎么都不够。
有一次疯得实在厉害,从早到晚,睡一觉,然后又从晚到早。
沈令仪嗓子都哑了,鹿眼泛红,羞得不敢看他,更没脸出去,躺着缓了一天才缓过来。
那次过后,沈令仪就不太敢跟他单独在房间里多待了。
在海边听他提起回酒店,她都免不了哆嗦一下。
头天晚上入住,后半夜她才有得睡。一大早又迷迷糊糊被他抱进浴室泡澡。
在浴室里周光彦也没闲着。
她被折腾得实在是累,哭没用,求也没用,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一口,哑着嗓子骂道:“周光彦,你就是个畜生!”
那时候累得已经没了力气,怎么咬都是不疼的。
周光彦扳起她下巴,捧着她的脸,吻她吻得天昏地暗。
事后清醒过来,沈令仪说,当时两个人泡在水中,她觉得自己像是沉进了海里。
一点一点下沉。
沉到深处。
几近窒息。
她吻得要是不专心,周光彦是要罚的。
周光彦罚人更变态,沈令仪被罚过那么几次后,再也不敢在亲吻时分心了。
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夜幕升起来。
周光彦回忆着往日与沈令仪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走了好远。
以前住的那家酒店还在。
这晚周光彦又在这里开了一间总套。
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去,他看见大海还是当年那片大海,月亮还是当年那轮月亮。
然而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当年那个姑娘。
她十八岁那年,被他强制夺走的,最最美好的青春,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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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小区,6座1206房。
沈令仪一夜好梦,睡到快十点才睁眼。
醒来时已经阳光满室。
她伸了个懒腰,起床换下睡衣,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陆姐正在摘菜,见她出来,放下手中的豆角,笑呵呵起身:“醒了呀?我给你把早餐热热。蒸了小笼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呢。”
沈令仪一愣,过了会儿才轻轻点头,小声说:“挺喜欢的,谢谢陆姐。”
她其实很久没吃小笼包了。
以前有一次,周光彦从大学城开很久车,跑城南去给她买。
城南有一片老城区,巷子深处,有家开了十几年的包子铺。
味美价廉,卖完收摊,通常上午十点就全卖完了。
那家铺子是大二那年她和白星绮逛老城区发现的,尝过一口惊为天人,沈令仪回大学城告诉周光彦,眉飞色舞描述那家小笼包有多好吃。
周光彦向来对食物没什么兴趣,再美味的东西,吃进嘴里也觉得不过如此,主打一个填肚子。
沈令仪兴高采烈说着,他敷衍了事听着,见他这般应付自己,沈令仪生气了:“你老这样,跟你好好说什么,就知道‘嗯嗯嗯’,‘嗯’个没完,以后再也不跟你说了!”
那会儿周光彦正忙着对账,有个项目刚开始,他忙前忙后事必躬亲,投入了很多心血。
沈令仪不懂这些,只知道他成天都在忙,两个人腻在一块儿,抱着她也要看电脑。
见她闹脾气,周光彦终于抬头,搂着她哄,哄一会儿哄不好,他着急干活,又撒手放开她,对着电脑工作到深夜。
周光彦头昏脑涨站起来,发现沈令仪不在,哪个房间都找不着。他以为她去了姐姐家,给宋临打电话,宋临说她没来,他又打电话给她闺蜜白星绮,才知道她回寝室去了。
周光彦问白星绮要了那家包子铺的地址,第二天一早,开车过去买小笼包。
五十分钟车程,他惦记着回公司开会,开得火急火燎,差点追尾。
上完两节大课,沈令仪要回寝室补觉。昨天哭了好久,都没睡好,她怕起黑眼圈,只想快点把睡眠补够。
白星绮非拉着她去学校南门外买烤冷面,她不想吃,白星绮说你不吃我吃,陪我去就行。
沈令仪哈欠连天陪她走到南门,刚一出去,就看见斜靠在车门上的周光彦。
沈令仪愣了愣,皱眉看着白星绮:“叛徒!”
白星绮满脸无奈:“没办法,小周爷给得太多了!”
六千块呢。她最近正缺一支口红一个包。
白星绮见周光彦拎着包子走过来,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跑:“小周爷,人我给你带到了,记得转尾款!”
周光彦就没见过贪财贪得这么直白的,乐了,心里想,也不知道梁晓喜欢她什么。
沈令仪觉得自己被这俩人合着伙戏耍,气得跺脚,转身要走,被周光彦攥住手腕。
“消消气,给你买了小笼包。”他拎起袋子,“昨天你说特好吃的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