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你让我过来将就你们,可没说你这女人性格这么辣,合同只让我两个点,我感觉还是亏了。”江泊淮在他对面坐下,也给自己点了支烟。
这边弹弹烟灰,淡淡嘱咐道:“人侄女才十八岁,你罢手吧。”
江泊淮倪他一眼:“少搁这儿跟我装纯情,你叶二公子玩过的比我少?”
叶慎独随意往沙发后面靠,神态自若地瞧起二郎腿,悠悠然说:“你信不信,你迟早载在那小姑娘手里?”
江泊淮隔着烟雾轻笑一声,没接这种豪无依据的话,说道:“你呢?这段旅途倒是潇洒,就不怕回京后你那位楚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
“什么叫我那位?”这边摁灭烟,冷声道,“管好你自己吧,当心后院起火。”
“彼此彼此。”江泊淮举杯,喝了口茶。
叶慎独问他还要待几天,那边说这两三天会走。
“你呢?”江泊淮问。
这边先是静默,片刻后才说:“你先把那小姑娘带去,什么时候走,再让她跟着她姑姑。”
江泊淮朗声笑起来,“怎么?怕人家当电灯泡啊?”
这边低头抿了口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你既然怕她们汇合碍事,还用项目做诱饵让我把人带过来做什么?你到底图什么?”
图她不到处乱跑。叶慎独继续喝茶,没有说话。
“是了,叶兄处事,素来没人摸得清头绪。”
江泊淮冲他挑挑眉,说:“没问题,时间那姑娘,也就是我一个电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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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带时间在酒店简单吃了点东西,回房间背上双肩背包后,就出门了。
色达不是景区,但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大的佛学院——五明佛学院。
这里的学员没有年龄限制,也没有毕业年限,连住的地方都是学生自己盖的,而且每年很大一部分时间不对外开放。
时光运气不错,刚好碰见开放的时候。
可当她跟时间一起去到五明佛学院门口想进去参观时,却被告知要提前预约。
她们没有预约过,所以没能进去。
时光并不觉得遗憾。
人家有人家的信仰有人家的规矩,她有她自己的信仰,很多东西不一定要理解,但至少要学会尊重人家的文化。
最后是时间查到一条攻略,说去到后山能看见整个佛学院的全景,于是她跟着那个不靠谱的侄女去爬了后山。
那条路游客不少,多半都是不能进学院才迂回到后山一睹其风貌的。
站上山顶俯瞰的刹那,时光面对眼前的景象,难以用言语去描述那种震撼。
全是连成一片的桨红色木质僧舍,高低错落又井井有序,目之所及皆是静土。
这里并不富裕,但那种杂乱中的秩序又散发着无穷的人性光辉。
路上处处可见一步一跪的修行者,这是一场心灵的洗涤,很容易让人生起一股莫名而来的感动。
这些淳朴善良的人啊,总会随机出现在世界的任何角落,他们就像散落的光线,对这个世界进行缝缝补补。
“好美,好治愈。”时间发出这样的感叹。
时光倪她一眼,“这就是你浪了这么多天的感悟?”
时间嘟着嘴,半天才说出那句早该说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边不以为意笑一声,“受了什么挫败,能让你连说两个对不起。”
姑娘沉默许久,叹气道:“第一次遇见江泊淮这座山,自然听不得什么好言相劝。其实没什么意思,世间都是空手而还、意兴阑珊,我失去的每一份月亮,都是我该失去的。此去经年,他是他,我是我。”
“……什么鬼?”时光扭头,迎风道,“这又是从哪本书上摘抄的?”
“网上看见的。”
她用苗族说:“孃,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我明白的。我不该因为过往那点苦,就贪念这点甜头。”
不管她是真的悔悟还是虚头巴脑,有那么一霎,时光接不上话。
是啊,不该为了那点苦,贪念这点甜。
她站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俯瞰着那片神秘而不被打扰的净土,告诉时间:“其实没什么好沮丧的,大胆往前走,你会发现,曾以为的悲喜在广阔的天地外不值一提。”
她又指了指一旁的野花,继续说道:“海拔4000米都能长出美丽的花朵,拥有着比野草更顽强的生命力,你为什么不能?”
时间听罢,眼中闪着泪光。
时光看着这个跟自己有着三分相像的少女,不动声色。
这个年纪的姑娘,最适合喝这些心灵鸡汤。但凡再多说上几句,时光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化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旅行啊?有什么意义吗?”时间擦着眼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