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肯定是有,就看上什么学校。
时光下意识扭头,旁边位置空空, 枕头上的睡痕早已恢复平整,叶慎独已经起床不知多久了。
她不由地自嘲,素来千杯不醉昨晚竟然马前失蹄,喝酒输给了他?
再转头看另一边,窗外日光正好,微风轻抚, 嫩黄的新芽追着盛开的花蕊, 在与窗台上那瓶醒目的茅台隔着玻璃对望。
那瓶酒密封性很好,自除夕之夜开过后,每次少一点, 每次少一点, 现在已经快没有了。
过去几月那些浮华飘渺的时刻, 反复在时光脑海中闪现。
不可否认,是腐朽沉溺的, 也是浪漫疯狂的。
今日周末, 她感觉心情颇好,起床洗漱好画上淡妆,特意给自己挑了套针织衫搭牛仔半身裙。
都是浅绿色, 这与她以往主打的冷调系列不同, 看上去偏暖。就连抹桌子的杜婶看见她抱着设计稿下楼来, 都愣了好久。
时光问杜叔的情况,她说已经好很多了,所以回来给他们做饭,顺便给病人熬点粥带去。
“今天,你很不一样嘞,”老人笑说。
没见叶慎独的身影,想来是上班去了。
时光走到桌前,随意拿了块糕点,边吃边朝木窗边走去,问:“哪里不一样?”
那厢说:“像外面的太阳,像院儿里的花朵,温暖又朝气。”
看来确实跟以往的形象有出入,时光抿嘴笑笑,没解释,也没辩驳,顺势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打开画本,翻了几页,继续画之前画到一半的设计图。
没想到宋婶只看了一眼,便肯定道:“跟阿慎设计的。”
时光诧异,”怎么看出来的?”
她说:“用心,也精致。”
这边解释:“我画别的也用心。”
宋婶笑而不语,问了句:“听阿慎说你昨晚跟他拼酒?他喝酒很厉害的,没几个人敢跟他比,你们谁赢了?”
时光抬眸:“他没说?”
她说:“没。”
时光眨眨眼,面不改色道:“自是我赢,他怎么能拼得过我。”
“当真?”宋婶惊讶,“阿慎的酒量你都能赢?”
“他的酒量……也就一般吧,”时光淡淡道,“跟我比还差点。”
宋婶越发难以置信,忽然将目光投向窗台后面,说:“少爷,你真的输了?”
时光蓦然顿住,扭头随她视线望去,透过枝繁叶茂的花草,对上的是叶慎独似笑非笑的眼。
此时他恰好指尖夹烟,以手挡风,头微侧着想点烟,听见问话,便停住摁打火机的手,一脸诚实道:
“嗯,我输。”
“能赢他,姑娘你是真厉害!”
宋婶保持震惊,转身去了厨房,留下时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头
男人直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电脑旁有杯冒着热气的茶,看状态像是在工作。
对视片刻,叶慎独才垂眸慢条斯理将烟点燃,吸了两三口又摁灭,抬抬下巴示意她过去。
——这人就是慢性剧毒,饮下者,时间越久,中毒越深。
时光暗暗皱眉,却也没纠结,抱上画本走出客厅,饶去了花架下。
叶慎独的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字,掀眸看一眼她手里的本子,闲聊道:“画到多少了,我能先看看吗?”
“那不能。”时光坐下,没打算给他看,“看半成品没什么意思。”
他笑笑:“好,那我等时老师出成品。”
回想起昨晚他说自己故事时的神态,她一连看他好几眼,再三确认,已经恢复如常。
“怎么样,头还晕吗?”他抬眸倪她一眼,攸地问。
时光看看天看看地,应道:“本来也没醉。”
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镜,没拆穿,笑说:“你是不是有事儿想问我。”
猜得真准,她也没绕弯子,直言道:“时间问我以她现在的模考分数,大概能上这里的什么学校。我那时候不打算在这里上大学,便没关注过,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叶慎独问她现在大概能考多分,时光告诉他分数,他又问:“她想学什么专业?”
她说:“绘画特长生,应该就是数字媒体之类。”
他若有所思,说:“我整理好发给你。”
时光微笑:“谢了。”
“毫无诚意。”他将眼镜取下,看了眼满当当的果盘,“剥颗葡萄来吃吃。”
唯利是图,商人本色,她瞪他,但还是给他剥了。
递过去时,叶慎独趁机搂住她,摁在沙发上亲了好一阵。
时光下意识看向窗户,好在宋婶没看见。
花瓣掉了一片又一片,她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了?”叶慎独直白的视线照进她混沌不清的眼底,问,“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