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点到屏幕,看见屏保是一张向日葵的照片时,她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就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手机突然的震动让渐暗的屏幕骤亮,也让吴蜜心里一个激灵。停留在手机上方的手指蓦地一蜷。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岑颂】二字,吴蜜冷嗤一声,几乎想都没想,她就挂断了电话。
烧鹅不吃,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如今又直接将他的电话挂断。
岑颂看着手机屏幕,眉心褶痕一点点收拢。
很多时候,男人也有所谓的‘第六感’。
低垂的视线飘转几圈后,岑颂嘴角蓦地一提。
酒店一楼休息区,靳洲已经在沙发里等了一会儿了。
身旁的助理弯腰,小声提醒:“靳先生,岑总来了。”
靳洲抬头看过去一眼,随即起身。
和靳洲多年好友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见面寒暄又或者礼貌握手。从部队回来到接手岑氏三年,岑颂也不是万事诸顺,遇到和经过的各种难事,他都是一人面对和解决。
但眼下这场硬仗,除了需要老爷子那边的配合外,还少不了他这个在京市举足轻重的兄弟出手相助。
岑颂手压靳洲的肩膀,短短二字:“辛苦。”
靳洲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他手里:“跟我还客气什么。”
岑颂低头看了眼,笑出一声:“回头小姑娘要是问我六个亿的生意怎么样了,我是不是该说办妥了?”
“六个亿?”靳洲呵出一声不与他计较的笑音:“你们岑氏的股票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助理将耳边手机收回,“靳先生,方总、江董都到了。”
闻言,靳洲朝酒店外稍一偏脸,难得拖起尾音:“走吧,岑总。”
一顿‘早茶’,从九点吃到了十一点。
和靳洲一起将两位老总送出酒楼,岑颂目送两辆黑色低调的轿车驶离。
靳洲侧头看他一眼,如他之前一样,掌心压在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老爷子那边,可能需要你好好周旋一下了。”
岑颂锋利的下颚线微扬,清冽的嗓音却沉下:“除非他想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岑氏先他进了棺材。”
拥挤的十字路口,行人交织,白天的香港,高耸入云的钢铁大楼没了霓虹点缀,更显刚毅。
靳洲所住的酒店顶层,紧闭的会议室房门一直到下午三点才从里面打开。
助理正收拾着会议桌上的材料,手机里又有电话进来。
简单两句后,助理捂住话筒,走到靳洲身后,小声问:“靳先生,Gote先生那边问视频会议提前十五分钟可不可以?”
靳洲看向对面的岑颂:“Gote下午要飞澳大利亚,会议提前十五分钟没问题吧?”
岑颂眉棱轻挑,抬手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助理这才用英文和对方确认:“可以,靳先生在会议室,可以随时开始。”
*
夏天昼长夜短,五点多的天,太阳晒在没有遮挡的皮肤上,还很灼人。
闫嗔从学校出来后,没有直接回溪侨公馆,想着周六就要搬到悦玺墅,她便想着去周边逛逛。
只是没想到悦玺墅占地面积这么大,围着小区外墙走不到半圈,她的脚腕就有点受不了了。
小区西围墙有一片人工湖,湖面的粼粼波光,一眼看去,竟还有些刺眼。
闫嗔拂起长及脚踝的裙摆,在草坪边一块矮石上坐下,湖边及膝的水草里,探出一只白头鸟儿,小心翼翼看一眼不远处的人,似乎是没感觉到危险,又低头啄食。
闫嗔手肘压膝,单手托腮地看着湖面出神。
昼虽长,可太阳一旦西落,天色暗得也快。
西陲的余晖渐渐在天边映出一片俏生橘红,被闫嗔压在怀里的帆布包里传来了震动的触感。
拿出来一看,是岑颂发来的短信,没有文字,是一张登机牌照片,上面显示着登机时间是八点二十。
也就是说,等飞机落地京市就半夜了。
目光落到他上一条的晚安短信,闫嗔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总不回短信有点说不过去,她便回过去一条:【注意安全。】
岑颂在她那里是典型的得了点儿阳光就灿烂的人,见她回了短信,立马就打了电话过来。
闫嗔看着屏幕上的来电,皱起了眉。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犹豫接他的电话,但是现在只要一想到他,闫嗔就会不受控地想到那个女人。
可闫嗔还是接了,只是一开口,她声线就压的有些疏冷。
“什么事?”
岑颂笑了声,依旧那副懒调儿:“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闫嗔一时无言,干脆不吱声。
可岑颂却在等她的回答,一段沉默后,岑颂终于没忍住:“我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