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周沉在他心头的阴霾就这么一挥而散。
“那你知道,”他把身子侧向她:“你生日那天,我一直都在吗?”
闫嗔表情一怔,面露茫然:“在哪?”
“就...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喂羊驼、喂海狮,看电影,还有——”后面的话他没继续往下说,因为看见她眉心一点点往中间拢。
岑颂心里顿时一慌,刚想往她那边凑近几分,肩膀就被她一个拳头重重一锤。
“我就奇怪,叔叔怎么会带我去那些地方,原来是你!”
岑颂嘴巴刚张开,又被她打断——
“以前还觉得你挺男人的,竟然也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偷偷摸摸’这四个字把岑颂逗笑:“当时你不是正生我气吗,我怕我出现了,你转头就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想陪你一起过生日!”
闫嗔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没忍住。
“还不都怪你,兴高采烈地把你从香港盼回来,你倒好!”
岑颂也忍不住和她细细掰扯:“我那不是吃醋了吗?这都看不出来?”
当然看出来了,可是当时他那双眼,恨不得要把她吃下肚似的,哪还有心思去顾及他的醋意。
闫嗔轻哼一声:“吃醋也不看对象!”
岑颂歪头看她含冤带怒的小表情,笑了声:“那么大一醋坛子灌我头上,哪还能看清对象是谁?”
往下撇的嘴角又被他的话说的忍不住上翘,闫嗔转过头来睨他一眼:“所以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了?”
“当然不是,”他眉棱微挑:“我哪儿有那么小气。”
但是话说回来,他又皱眉:“都没见你吃过我的醋。”
闫嗔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说的,你一点都不喜欢人家!”
把某人对号入座以后,她眼睛微微一睁:“那天晚上的事,是谁跟你说的?”
岑颂一直都是个心细的人,却因为和闫嗔闹的这出别扭,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
他眼眸偏转几下,眼角突然一眯,“看来是有人存心让我不痛快。”
闫嗔想不到第二个人:“你说曲添雅?”
岑颂舔了舔唇,嘴角斜出一缕不明意味的笑:“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段时间,闫嗔在学校过的不算太平,从收到花开始,学校就断断续续有流言蜚语往她耳朵里钻。
有一次她实在没忍住,就问郭苒,班里的同学是不是因为这事对她有看法,郭苒却一脸惊讶地告诉她,压根就没人提这事。
可学校里的老师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甚至每次去食堂,都能看见不少老师一边睨着她一边掩嘴窃窃私语。
闫嗔经历过事业的大起大落,拿得起荣誉和抬捧,也经得住冷嘲和热讽。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以为自己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也试着安慰过自己,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淡去,那些流言蜚语终究会过去,可是没有。
就在前天,还有一个女老师去她们办公室,阴阳怪气地和吴蜜说一些花不花的事。
身在异乡,她没有可以诉说心里烦闷的人,好几个夜晚,她都在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如今他在了......
心里那些不曾与人启齿的委屈像破了堤一样。
眼看她把脸埋的越来越低,还吸了一下鼻子,岑颂手臂一抬,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那女人欺负你了?”
闫嗔推开他的手:“不是。”
岑颂不信,毕竟是说完那个姓曲的,她情绪才有了异常。
可她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闫嗔并不是责怪他的意思:“你从香港回来那天,不是让人送了一束玫瑰到学校吗,很不巧的——”
“等等!”岑颂眯着眼角打断她:“我送了一束玫瑰到学校?”
“对啊,”见他表情不对,闫嗔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语调一提:“这才几天,你就不记得了?”
“玫瑰...”岑颂呵出一声笑音:“我怎么可能送你那么土的花!”
闫嗔:“......”
但是现在重点不是在花的品种上。
“谁跟你说花是我送的?”岑颂表情严肃了几分。
“收货单上显示送花人就是你的名字啊!”说完,闫嗔眸光一顿,当时没注意,现在再仔细一回想,这才觉得不对劲。
之前岑颂送她的那束荷兰郁金香,也有收货单,但上面就没有留岑颂的名字。
“真不是你送的?”闫嗔有点想不通了。
“当然不是我!你都说那天我从香港回来了,真要送你花,也肯定是亲手送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