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崔云鹤按住柴华君脸颊。
柴华君却不管他,轻舔过对方手指。
崔云鹤只觉从指尖传来麻痒,转身便将柴华君抵在床边,眼底隐隐积压着一股情绪。见柴华君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之色,方知对方故意为之。
崔云鹤心下一动,此处湖光山色,若是日后回忆却亦不失一份美好。
柴华君还不知为何就发展到这一步,被崔云鹤抱在怀中,身体的不适让他眼角微湿,却未痛呼出口。
崔云鹤见他咬住下唇隐忍模样,又爱又怜。
然终究是疼很了,柴华君抱住崔云鹤的后背微微用力,嘶出一口气。
崔云鹤见人脸上红晕未去便已然睡着,替他擦去身上汗渍,拿出袖中药膏轻轻抹上后,方才拉过被子将人裹住。
他本想就这样睡去定然一夜好梦,然对面传来的歌声已经唱了近一个时辰,大有一直唱下去的势头。
不得已他只得跃窗而出,临空点过湖面,寻着歌声到达赵家后门石阶,沿阶数十步有一扇石门,上有一扇天窗。
他站在门外细听。
“昔日门前客,今日瓦上雪。赵家之人无福禄,必将迎来天雷劫……”
原是在骂赵家之人,不知何人在此?
崔云鹤心下微动,便开门入屋,拔下手上玉簪,照亮这间地下室。只见室内空气污浊,放置着十来副石磨,赶磨的驴子已经在旁边屋子里休息,只有一人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既没停止口中唱骂,又没停下手中活计,不停磨着豆子。
崔云鹤见此人双目失明,身体因为石磨而微微佝偻。即使如此也并未淹没身上的气度。
“你乃何人?”崔云鹤开口询问。
那人停下手中动作,微微偏头。
“闵凤是也。”
崔云鹤吃惊,问道:“道友因何在此?我乃崔云鹤是也。”
闵凤一听崔云鹤之言索性丢开那石磨手把,便咬牙道:“我知你,昔日鲤鱼洲借我之名。若你今日前来是为了还昔日借名之由,那你便替我做一件事。”
崔云鹤皱眉开口:“我不做有违天道,害人害己之事。”
闵凤恨声道:“放心,此事乃是我自作自受,破了我昔日所布风水之局即可。”
崔云鹤颔首道:“好。”
原来这闵凤在风水造诣上极高,几年前因算出十几年后会有皇权之争,山河动荡,心中不安。又在京中结识赵家三子,此人面相极贵。
因缘际会来到升龙坡见有龙脉之地,便生出辅佐之心。卢家小儿马背山布了一个辅佐之地本是他临时起意,亦没想过所布纸人与阵法能将就多久。
赵家老爷听说他能观风水宝地,又知此处有一龙脉,心中大喜便要闵凤告知。
闵凤只笑便是知道也要有命去享用。且他道出龙脉之地必会遭到天罚,只怕双目失明还是好的。
赵老爷当即叫来子孙保证日后会给闵凤颐养天年必将对方奉为上宾,且此人有破釜沉舟之决心。
闵凤动容终是说出龙脉之地。
赵老爷听得闵凤细说便去萧家带上毒药,按照闵凤之言直接躺尸萧家堂屋。
赵老爷被埋骨于龙脉之处以后,月圆之夜便会化为一条金龙从龙脉飞出越过升龙坡的龙槛,若是越过九九八十一个龙槛便会化为真龙,再次回到赵家,赵家必将气势如虹!
闵凤因道破天机遭受天罚,双目失明且术法尽失。然之前许下重诺的赵老爷两个儿子都上京发展,非但没将他带在身边,反倒是关在赵家老宅地下室,让他磨豆腐,每日两担,没日没夜,只怕要劳作而死。
崔云鹤又问闵凤之后如何打算,闵凤冷笑:“既然他赵家对我如此不仁不义,哼哼~”未尽之意带着浓烈恼恨。
崔云鹤便知这升龙坡、龙脉与天上所出紫微星有极大关系,如今两人倒是同一条线上,便省去不少麻烦。
他按照闵凤所言得知赵家祠堂在另一只龙眼之处,此时外面虽伸手不见五指却才至亥时末,他行至赵家祠堂,见着灯火辉煌一片,便不动声色藏在外头一棵大树上。透过树叶可以清晰见到赵家灵位。
夜间子时初刻毫无动静,偶有几声虫鸣呓语。
子时末,突然从林中游出两条白蛇,白蛇来到赵家老爷灵位前,俯身叩头。
就是此时,崔云鹤抽出两支柳条,急射而出。那白蛇想要逃跑,却被柳条定在青石板上,很快化作一缕烟雾消失。
崔云鹤拂去一身树叶,回到赵家地牢见闵凤已睁眼,闵凤谢过崔云鹤,与他同去客栈安置。
因着崔云鹤不但要破了这龙脉之地,那赵老爷恐已成了气候,他还需去那升龙坡后山,破了跃龙门才行。两人一拍即合,商量好手段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