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秋宫去柜上以后,被问及这个幼崽的去处时,他真的只是心动一念,随口安排。
谢荷翁不解道:“为什么让秋宫去看柜台?太丢份了吧?”他可是你小妈(不是),曾经的宫廷妃嫔啊!
“我让秋宫将送给小妖的食物,全部改用灵力充沛、价格昂贵的食材,看着小妖们日复一日消耗他的钱财,却又莫可奈何,这才是对他的折磨。”
希望能经由此事,将他心中的贪念消磨一二。
看着一群他瞧不起的小妖,日复一日白嫖,那秋宫岂不是得活活气死?谢荷翁想想秋宫的脸色,就觉得爽!
“我看见,秋宫将狗妖和隼妖带走了,她们不会有事吧?”
“她们以后会住在石楼,日日伴随秋宫。”
嗯?秋宫可是间接害死了她们的孩子!这算是仇家吧?如此一来,秋宫白天在柜上受气,晚上回家了也逃不掉仇敌的陪伴!
谢荷翁偷瞄旁边的高大男人,心想,啧,看着浓眉大眼的,很懂得钝刀子割肉嘛!
中午过后,吃过母乳的小海豚飘在海水里睡大觉,谢荷翁无所事事,无聊到捏指节玩儿,嗒、嗒、嗒,唉?小拇指为什么掰不响!
廉白真君保持着一个姿势,沉思着什么,殿中窸窸窣窣的动静让他蹙眉,冥思苦想不能找到巨鹿骨中的线索,他决定换个事情做。
“你很无聊?那过来上课。”
绘画课,本来安排在明天,不过谢荷翁也不反对,有点事做,总比无聊发呆强。
他跑去偏殿,拿来一个册子。那是他亲手绘制并整理的“教材”,里面拉拉杂杂记录了不少内容,足有一指多厚。
谢荷翁翻到上次教学的内容,咳咳两声,进入教学状态。
“真君有非常扎实的绘画功底,之前已经大致掌握了线条的画法,今天我们开始画物品的立体表现。”
“传统画作,往往只有一种固定的视角,所以人物山水,在画纸上也大多只有一种形态。而真实物品的模样,在不同角度下,它的线条是会变化的,并不总是只有一样的。”
说着,谢荷翁举起自己的左手掌,在廉白真君面前以不同角度展示着,并迅速在纸上画出了手掌正、侧、横切,三种不同角度的样子。
他画的非常快,动作间带着一种自信与娴熟,寥寥数笔,以纤细的线条勾勒出一只手真实的模样。
廉白仙君看的挑眉,他拿过谢荷翁的手,比对着纸上的简笔画,发现掌形和五指细节竟然真的相差无几。
“你学画多少年了?”
“十一年。”谢荷翁的母亲,是一位绘画补习班的美术老师,专教艺考冲刺的高中学生。在母亲的熏陶下,他很小就开始学习绘画。
在之前改主仆契约的时候,廉白真君特意探查过他的灵魂,确实与肉身匹配,这幼崽真的只有十九岁!
十九年对廉白真君而言有多短?他年少时,偷饮琼浆,大醉酣睡,一觉睡了十五年。
而短短的十九年,这个幼崽竟然完成了化形,明理,并学成了不止一门技艺!
想着自己漫长而散漫的幼年时光,廉白真君不由得对眼前的幼崽升起了一丝敬意。
“你的父母很严苛吗?”廉白真君会这么问,是因为在他幼年松散,少年苦命,女皇教子习武时,打不死,便往死里打,异常的严苛!以至于宫奴们都看不下去,常常帮小皇子躲藏。
“我母亲很温和。”谢荷翁摇头。因为家里缺少父亲这一角色,他的母亲给与了他双倍的爱和关怀。
“那你的种族,可是生而智之?”只有从生下来就犹如神族一般携带着智慧,才可能小小年纪化形且精通画艺吧?
谢荷翁再次摇头,“我四五岁的时候稍微懂了一些道理,并开始学习各种常识,七八岁开始学画画。”
他的情况,和有一个种族非常相似,廉白真君皱着眉,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那你是几岁化的形?”
“……”,对不起,我生下来就是人,没有化过形。
而廉白真君的一连串问题,让谢荷翁有点慌,据说这个世界的妖怪,有解剖人族的癖好!为了自己的狗命,他选择了撒谎,“差,差不多的时间吧,就开始懂事的那个时候……”
脑中灵光一现,廉白真君说道,“在宫中宝库里,冻结着几具万年前保持下来的人类肉身,你的情况与史书记载的人族很相似,但气息又完全不同……”
妖族多幻化,在确认一个妖的身份时,气息比他的外形更靠谱。
人类?谢荷翁吓得呼吸都停了,他偷瞄廉白真君,试探道,“不是说,人类早被捕杀灭绝了吗?”
“纯血的人族确实在万年前就已灭绝,但有少数人妖的混血存活了下来,”廉白真君打量着谢荷翁完美的人体外形,心中的想法越发笃定,“你或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