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荷翁决定绕开这个的话题,“真君,你兜里有灵玉髓吗?这个游灵阵,需汲取地心之气,没有灵玉髓做引是画不出来的……”
廉白真君看他回避的姿态,总觉得不顺眼,他有些赌气的摸出一个巴掌长的玉匣,并抽开盖子,让谢荷翁看里面微缩的山脉,“这是灵玉髓矿脉,我不记得它来自何处,品质如何,若你能用,便拿去用。”
“灵、灵脉?这是一整条山脉?”谢荷翁看着匣中绵延的山体,有点结巴。
“嗯。”廉白真君伸手入匣中,眨眼间抓出一团斗大的墨绿色液体,灵液刚刚现身,充沛的灵气夹杂着地心滋养之气,向四周扩散。
谢荷翁被灵风拂面,舒服得眯了眼。
“能用吗?”廉白真君皱眉问道。
“能!可以!这可太好用了!”谢荷翁望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玉匣,激动的声音发颤,“这真的给我了?”
“收好它,既然能用,你便速速绘阵吧,待我恢复,定为你寻得更多天材地宝,供你修炼。”
廉白真君顿了顿,试图狡辩道,“你说的那个韵海阁,必不是我的产业,就算是,也不会是我坐镇理事。我不记前事,但断然不会是鼠目寸光、悭吝小气之辈,会让一个年轻的阵师窘迫到需要以血绘阵!”
清贫已成常态,一直不觉得多委屈的谢荷翁,在听到廉白真君这句话之后,鼻头莫名有点酸,他忙咧嘴一笑,“真君,这个阵不能继续画在我们脚下这块冰上了,你帮我再冻一块冰台出来吧。”
“必须要冰台?”廉白真君皱眉,冰层脆弱易碎,阵在冰上,他不好保存。
“不是,一块足够平整光滑的地面也行,本来黎花记载,这玩意可以不依托外物直接画在空中的,我本事还不到家……”
他话没说完,一块比轮船还大的玉山砸入瀚海,惊起的波浪绕过冰台,汹涌奔流。
廉白真君舍弃冰台,带着他飞上玉山,又抽出一把剑,“可是要削得同那冰层一般大小?”
被廉白真君阔绰手段震慑的谢荷翁,望着洁白的玉山呐呐道,“是的……能大不能小,厚点儿,我要站上去绘阵,太薄容易碎……”
于是,这块无暇的白玉山,就被廉白真君“唰唰唰”一顿削,削成了上百块足有一米多厚的玉片。
“廉白真君!你别全削了啊!我们就画一个游灵阵,要不了这么多玉片!用不完多浪费啊!”
看着迅速解体的玉山,穷鬼谢荷翁心疼的不行,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就不能留点儿,留着以后给其他阵用吗?
“谁说你只画一个?你尽可以将它们都画了,我来者不拒。”廉白真君哼了一声,“若多有几块,我的伤势必定能更快的痊愈。”
这可是免费的高级材料!超级多的材料!谢荷翁幸福得像个掉进米缸的小耗子,“真的?那我可不客气了!”
见他兴奋激动的模样,廉白真君再次气闷,这小子天资了得却贫困如斯,先前到底是落到了哪个蠢才手里!
远在衢城的秋宫,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接下来的几天,谢荷翁只要一睁眼就爬起来,抱着装满了灵玉髓的石钵,趴在一片片白玉上绘阵。
廉白真君则像寄居蟹一样,不断舍弃灵力衰退的白玉片,换去全新的那一个。他身上那些已无法自行愈合的外伤,以喜人的速度合拢、结痂,长出粉色的新肉。
这让谢荷翁倍受鼓舞,每天都干劲十足的一直画画画,饼也不啃了,天天抱着能饱腹的灵药磕。
在太阳穴出现熟悉的刺痛时,谢荷翁不得不停下来,他翻身,瘫倒在白玉片上,像一条躺平的咸鱼。
“真君,为什么白马妖不见了啊?”趁着闲暇,谢荷翁问出了一个困惑他整整两天的问题。
廉白真君整个躺在游灵阵内,双手交叠在腹部,闭着眼,表情安详,他脸色本就苍白,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谢荷翁还以为他已经无了。
“他追杀我是为夺宝,不为寻仇。寻仇大不了一起死,夺宝则要注重保全自身,至少要确保自己夺宝后能安全离开。经过前次交锋,我受伤濒危,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自然也要修养。若是不管不顾杀了我,他可不一定斗得过守在外面的几个大妖。”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如果恢复的很好,是不是可以让他心里害怕,自己放弃追杀?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反正到那时候,他也打不过我们了,硬拼不是白白送命吗?”
死人一般安详的廉白真君,发出了尖锐的嗤笑,“天真!他为了莫须有的兽神面具吃了这么多苦头,怎可能轻易放弃?他只会退而结盟,和其他大妖一起围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