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海浪和游鱼的牵制,白马终究晚了一步,飞到高空的鲸鱼一口鲸息吹散了云层,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黑色大钟。
遮天蔽日的长鲸消失了,一个体形修长的男子出现在高空中,手持长剑,利刃欺霜,一剑寒芒出,将大钟戳了个对穿!
“咔嚓嚓!”无数裂纹由破洞发散迅速布满整个钟身,而后,黑色的大钟分崩离析!
“轰!”来不及防备的廉白真君,被钟碎裂时发出的巨大声音波及,胸膛又被无数碎片击中,不由猛地喷出了一口血!
这还不是结束!黑色大钟破开,一把形如圆月、短颈四弦的月琴出现在原地,琴弦震颤,奏出急促的乐曲声,无数音波扩散,直取廉白头脸!
“庄植!”廉白真君咬牙切齿道。
因这变故发生的太突然,距离也太过接近,月琴四弦,四道杀招,叫廉白真君吃了个满满当当!他虽运功护住身体,仍被音刃破开法衣,在胸膛上切出四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久战虚弱的身体如今雪上加霜,已然恍恍乎如风中残烛……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还有后招!廉白,受死吧!”法宝大钟被击碎,庄植受到反噬同样吐了血,但相较于廉白,他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苦战数日,终于得见曙光,白马庄植精神大震,召回月琴,急拨琴弦,无数音波似刀锋,劈头盖脸的朝着廉白真君打去!
“今日,我便要叫你葬身此地!”
“你莫要张狂!谁生谁死,尤未可知!”情知自己重伤濒死,已然无法走脱,廉白真君干脆绝了逃命的心思,他拭去唇边血迹,长剑一掠,带着一身血色,主动迎了上去!
廉白真君着黑衣,庄植服白,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疾如驰电,婉若游龙,在波澜壮阔的沙上幻海,竭尽全力,只为生死一搏!
殊死一战,法光漫天,怒海凄风愁断天,不知牵动了多少贪婪执念。
“打,给我狠狠的打!都给我死!”躲在远处观望的大庭氏,激动得眼冒精光,浑身战栗。
她贪婪的望着幻境中抛洒血雨的廉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绝顶大妖死去,兽神面具和无数的珍宝如浪潮一样朝她涌去的美好画面!
“将军,你说谁能赢?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同样躲在幻境外观战的穷影,紧张得频繁抚刀,跃跃欲试!
晏四海比他看的清楚,比他更急,“怎么帮?幻境阻隔,我们陷进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摸到真君身边?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三个大妖!他们正等着捡漏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干看着?”眼见真君的脚踝被庄植的音波法术接连攻击,穷影急得直跺脚!
“折回去!看住大庭氏他们!穷影你要做好准备,若是真君薨逝,我们不能冲动!我们要活下去,带着真君的遗体回衢城去,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让那几个妖糟蹋了!”
赤血漫如雨,瀚海红浪生,晏四海遥看着廉白真君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恨得虎目含泪,他一面搜寻着三妖的踪影,一面对穷影悲声叮嘱。
“什么?你是说真君要输?”
“真君伤的很重!他破钟之后又遭暗算,怕是斗不过庄植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快走,找到那几个大妖,守住幻境外围!”
“是!将军!”不想形势突然急转直下的穷影,在惊痛之中连忙点头。
随着廉白和庄植的战斗愈发激烈,幻境支离破碎,有些地方渐渐出现漏洞,现出地表的黄沙。
悬浮在天上的幻境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银瓶,海水从漏洞里流出,如天河决堤,万千银练垂空,一一灌入沙海。
“糟了!真君身处劣势啊!”在巨浪中奋力摸到谢荷翁身边的昙兔,担忧的看着在天空中恶斗的廉白真君。
“什么?真君要输?”从粉贝壳里爬出来的谢荷翁,眼力好,怎奈他常识不多,看得清,看不懂,他只能见着两个小人儿飞来飞去,谁强谁弱他还分不清楚。
“你看庄植制造的音波一直攻击何处?”昙兔忧心忡忡道。
“真君的腿……”
庄植波动琴弦造出的音波,锋利似刀刃且数量庞大,它们一直在袭击廉白真君的脚,使得他的腿从膝盖至脚踝,密密麻麻,全是伤口!
“海族幻化的时候,腿就相当于尾巴,若是比拼灵力,十个庄植都不是廉白真君的对手,可一旦真君断尾,灵力无法周转,他就将被迫变回鲸,一头无尾的鲸!谢荷翁,晏将军他们估计被三妖拦住了,我们得去帮真君!”
昙兔摸出一把灵药,大口吞咽,强行变成人形后,背着谢荷翁往战场冲!
随着他们距离战场越来越近,两个强者斗法击起的气浪如刀子一样刮在谢荷翁脸上,甚至还没靠战场太近,他就已经睁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