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打斗,阚翎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裂开,虽然在船上已经做了简单处理,但此时仍旧有殷红的鲜血渗出,不得不唤来医生重新医治。
而宋崎虽然被崔锦扣押了三日,一路颠簸,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的伤害,反倒是大腿内侧被马匹磨出的伤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此时他换了药,叉着腿,靠着柔软的锦塌抱着婢女端来的米粥慢慢喝。
宋九思已经换了一件月白色的暗花云锦衣裳坐在宋崎旁边。
他容色姝丽,面目姣好,又喜好奢华,远远看过去倒像是一个享尽人间富贵,不懂疾苦的儒雅公子。
宋崎偶尔目光滑到他哥的脸上的时候,都不得不感叹他哥这张脸实在有些唬人。
宋九思看宋崎的目光时不时滑到自己脸上,也不在意。
他振了振袖子,自顾找了个话题:“崎郎。阚将军已经把《魔诺书》递与我手上了。”
宋崎问:“《魔诺书》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我打开上面是一片空白,但我老爹却说这个是个宝物。”
宋九思侧脸看他:“你好奇?”
宋崎点点头。
宋九思从袖子里抽出《魔诺书》丢给他,淡淡的道:“拿去玩吧。”
宋崎脸色茫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做什么?”
“你感兴趣。”宋九思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他的眼中毫无笑意,但是脸上却带着笑意。
宋崎一脸无奈的看着宋九思,把碗磕在桌子上,将《魔诺书》往他哥的方向推了推:“我才是个十岁的孩子,你把它交给我,就不怕我弄丢了或者被人抢去了?”
“它被人从你手上抢走了,你就再想办法抢回来。”
宋崎对着他哥比出一个剪刀手,满脸不可思议的说:“我的亲哥。我虽然是个灵者,但却是个两星的渣渣,你这是对我的能力有多大的误解才敢放心将这它交给我!”
宋九思道:“无妨。”
宋崎垂头,沉默着将《魔诺书》收进怀里,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神情变得极为认真。
“哥。”宋崎殷切切期盼:“你将《魔诺书》给我,是觉得我能够保护好它,你对我修炼灵力还是有期望的,对吗?”
宋九思轻轻抚了抚宋崎的脸颊:“别多想,多想伤身。”
宋崎抿了抿唇,实在有些不甘心:“我练了这么些年还是下两星,隔壁的狗啃骨头的速度都比我快,你总说我缘分未到,我的缘分什么时候才能到?”
宋九思轻声问他:“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只要你想,你哥我总会想办法护你一世。”
“我一个大男人总要人保护是个什么事儿!”
“你看我做了好几年的闲人。我不找事事也要来找我。这世道万般莫测,自己有本事总好过当人累赘。”
宋九思支着下颌“呲”笑:“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冒充什么大男人。”
宋崎挺直身子,仰着小脸,可怜兮兮道:“哥。你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武功竟然那么高,连八星的崔锦都打得过,而你那一剑分开河水的气势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你那么厉害,真没有办法教教我吗?”
他抓住宋九思的袖子,就差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那表情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宋九思被他看得有些无奈。
“刚还故作深沉自称‘大男人’,现在又来装什么乖!”宋九思笑道:“娇气!”
宋崎眨眨眼:“那也是在你面前。”
他一句话把宋九思说得心情极为舒畅。
宋九思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去拿桌上的骨瓷茶杯。
“崎郎。你老师留给你的秘籍你还在练么?”
宋崎点头:“那秘籍内容一直在我脑子里存着呢,早被我背得滚瓜烂熟了!就是三章之后说什么都看不懂,也就当了摆设。”
宋九思问:“哪里看不懂?”
宋崎:“什么‘云附於地,始则无形’,什么‘生死无惧,奇正相生’……真的是我认识字,字不认识我呀!连老爹都看得云里雾里,我怎么练?”
宋九思无可有无可不地评价:“老爹练的都是作战的灵力,哪里懂得这么精细的东西。”
宋崎十分赞同他哥的说法:“自从哥来禹州任官之后,宋府里剩下的都是些兵匪,一个个五大三粗甚至还有的连字都不认识,修炼得最好的除了阚将军也就是五星的爹爹,我就算敢给人看秘籍也没人看得懂……”
“我一个人在霍邑,除了教我文学的夫子,周围连个能够与我谈论诗词歌赋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有多么的空虚寂寞。”
宋九思毫不留情嘲讽:“崎郎。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还聊诗词歌赋?我记得直到我走之前,某人连词牌名都还搞不清,整天不知道从哪里抄来一堆的诗词糊弄老夫子,其风格五花八门,一看就不是出自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