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焚烧的新娘,槐荫县主。”
“被剥心祭祀的四个人,娄巫仙、鹤空、崔锦、温情。”
“这个两个老头儿。是孟大夫和我今天去医馆见到的白发祭司。”
宋崎用手指着画面解释:“我记得温大人告诉过我槐荫县最早是没有常驻大夫的。”
“根据槐荫县县志的记载,槐荫县穷困潦倒,耕地不足又无任何可以留住人的产业,没有医者愿意在这里常驻,四年前,孟大夫因为犯了事儿被发配到柳州边境,于流亡中途逃了出来,最后匿藏在槐荫镇帮助镇民们看病,两年前,孟大夫的好友也就是白发祭祀到了槐荫镇常住。”
“关于孟大夫的资料是我在刑部查到的。”温情补充信息:“孟大夫,孟庆,徐州人。原本只是一个落魄的游方大夫,四年前澜沧天地自然气息突变的时候,他因为沉迷怪异事件,杀了徐州三个童女,用她们的血来刻画诡异的符阵,妄想召唤邪异而被当地的平民察觉,报官获罪,最后被判流放,他的好友白发祭司,资料不明……”
他回忆起在大街上发狠追击他们的孟大夫的脸,也是震惊了一下:“因为孟庆是整个大巍第一起因沉迷追随怪异而发生的案子,下面的官员才会作为典型上报到刑部,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巧合地在这里看到他。”
“……所以,你怀疑这是一件早就有的预谋?”娄世玉听得背脊发凉。
宋崎没有说话。
他扫了一眼站在牌坊外和河两边的怪异们,它们吵闹着,愤怒着,已经开始有“人”试探性地往上爬。
它们踩着镇长埋骨的地方,眼中无不透露出饥渴和恐惧。
但从宋崎的视角看起来,它们不是害怕镇长,而是不敢擅自踏入牌坊后的空间,因为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正是祭祀的祭台,它们害怕祭坛上隐藏的东西。
他将画摆在青石地板上,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刚到槐荫镇的时候住在侏儒老头儿家里,他家离槐荫县主府上很远,他们原本是为了保证我不被槐荫县主的人暗杀,但是侏儒老头儿的家离城门很近,近到我能听到外面兵戈交击的声音……”
“槐荫镇上的人一直在强调,婚礼的时间是第五日,我猜不是因为第五日是黄道吉日,而是因为第五日,将军能够进入槐荫镇,那时候,祭祀才是真正的祭祀时间。”
“孟修竹为什么让我在婚礼后找到他,那是因为他就是孟修竹和祭司祭祀的神明,祭司之前,他的真身不能,或者说不完全能降临。”说到此处,宋崎心底也非常震惊。
他当年下的古墓虽然没有具体朝代,但它能保证是大巍建国之前的坟墓。
而大巍建国几百年,排除建国初时天下混战,建国后真正和晋国打仗的次数只有两次,一次是惠安乐王也就是当今陛下称帝时大巍动荡被人趁虚而入,一次是四年前到现在。
至于为什么不是陛下称帝时的那一战,因为槐荫镇在柳州。
大巍与晋国已经打了四年仗,孟大夫却说过大巍和晋国打了两年的仗。
现实中两国交战的第三年末,宋崎在禹州遇到过巫人蛹孟修竹,第四年宋崎入上京,孟修竹是姻缘珠等京城一系列案件的幕后黑手,他们此刻在这里就是因为想要击杀他……宋崎经过了各种猜测和推论后,抛去了其他更不靠谱的猜测,他能得到的结论只有一个。
“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是过去与未来的交叉点,这个时间点上,原本的我应该只有十二岁,大巍和晋国打仗第二年。”
这是现代物理学中的时间穿越概念,类似于经典的外祖母悖论,未来经历过槐荫镇事件的宋崎将槐荫镇的经历告诉过其他人,那人回到了过去后又将该事件记录在古墓中,几百年后又被没有未经历过这件事情的宋崎看到。
当然,也有可能是未来的宋崎回到过去自己选择将这件事情复刻在古墓中。
总之这里面有个明显的悖论就是,十四岁的宋崎在十二岁的时间线上所改变的东西,会不会引起大巍前两年的变化?
如果十四岁的宋崎在十二岁的时间线上杀了孟修竹,孟修竹没有降临,他所主导的姻缘珠等系列案件很可能不会发生。
宋崎没有听说过姻缘珠案件,没有遇到已经被击杀的孟修竹的巫人蛹,那么他就不可能会跟着温情鹤空等人选择进入这个空间。
如果这种时间概念建立在因果律的基础上,并且时间是一维的,顺着推断下去他根本就不可能击杀孟修竹。
所以宋崎更倾向于外租悖论的另外一种解释,时间不是一维的,他现在看似回到了两年前,实际上时间仍旧在发展,这个“看似倒退回两年前的空间”仍旧是现实,现在他们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并不会改变“过去”,而只会对未来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