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挪到了目的地,把手伸到背后,一把扯下正在充电的东西,握在手里。
“我家水温不太稳定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了你就往左调热了就往右调。”
苏安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湛钧点头道:“知道了。”
她刚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却听湛钧说道:“但你背后是镜子。”
苏安先是愣住,而后,尴尬渐渐让她的面部表情变得狰狞。
她的脚趾用力地扣着地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但尴尬到了极点就变成了愤怒,她把手里的东西用力砸向湛钧。
“就你长眼睛了!”她毫不讲理地大喊。
东西砸在身上,湛钧也不去接,任凭它落到地上。
苏安胡乱撒了气,转身就往外走。但一步还没落下,手肘处却传来一股巨大的拉扯的力量。
她只觉得身体一轻,湛钧居然抱起了她抵到洗漱台边。
下一秒,他欺身而近。
“你……嘶——”
苏安以为他要接吻,却没想到,他竟咬上了苏安的耳垂。
唇齿在耳垂上厮磨,酥麻感骤起,并一路向下传去,所到之处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战栗。
她觉得膝盖的旧伤定是又发作了,不然怎么会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的双臂被湛钧控制着,想扶着什么借力都做不到,只能靠湛钧的双手渐渐收紧的力量才能勉强站稳。
而湛钧却并不满足于此,他的手从苏安的腰间向下探去。
苏安只觉得她好像又烧起来了,几根手指作为支点就让她烫得吓人。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控制不住往下滑。
她的手臂环抱住湛钧的脖颈,挂在他的身上,任凭他四下放火。
待火势稍灭,苏安浑身上下都像是水捞的一般,她脱力地靠在湛钧怀里,一动也不想动。
湛钧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还算孺子可教吗?”
苏安快哭了,她抬起脚尖给了湛钧一脚。
她的脚部力量很强,小腿前侧又是人最脆弱的部分,湛钧猝不及防倒吸了一口气。
“别闹。”他放开苏安,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
他朝苏安看去,眼中有调笑的意味。
苏安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走到厨房,从冷冻层拿出一块方冰,倒了一杯底的威士忌。
金黄色的酒液注入杯中,她甚至等不到完全冷却,就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口腔,酒精没能让她冷静,却让她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更加破碎。
她双手撑在厨房岛台上,心里乱作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卫生间开门的声音。
湛钧穿着来时的西裤和衬衫,若不是头发滴着水,根本看不出刚洗过澡。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待会给我开门。”说着他就往外走。
“啊?”苏安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要买什么。
她低着头:“密码是159357,就是画一个叉。我也要洗澡,你直接进来吧。”
湛钧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湛钧离开后,苏安站在淋浴下,闭着眼睛,任凭过热的水柱从头顶砸下,将皮肤烫得发红。
她不知道她的选择是不是对的,她们越是亲密,她越是不确定起来。
她觉得一切似乎都不合常理。
她对他的了解太少,而他却早就将她看透。她虽然沉迷于他的神秘,心底却还在为此感到不安。
在这种事上湛钧从未有过经验,却比她还要游刃有余。
她相信他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他既没有说谎的必要,也没有说谎的动机。
但第一次该是这样的吗?
她回想着曾经的初恋,羞涩、生疏、温柔、紧张,这些浪漫的词语构成了模糊的记忆。
而这些词都和湛钧完全无关。
或许用他是天然的掌控者和支配者可以解释这一切,但他真的是喜欢自己的吗?苏安这样问自己。
从他的眼中,她看不到任何的意乱情迷。
他太理智了,理智得让她动摇,也让她恐惧。
*
小区门前,湛钧提着一袋买好的东西往回走。
他走得很慢,夏夜的风没有丝毫凉爽,只能增加他心里的燥意。
他不知道他的做法是不是对的,他离自己的目的越近,他越是不确定起来。
强烈的征服欲掌控着他一步步走近苏安。七年前的逃婚不过是一个诱因,他的内心强大目标坚定,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屈辱根本不足以让他念念不忘到如今。
对当年的事知情的朋友们都觉得他对苏安有怨怼,甚至有恨意,但他知道事实远非如此。
他从没有怪过她,也没有恨过她,但他必须拥有她。
他不能亲眼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即便是想象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