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蔷薇刺(197)

*

柏项明离开的日子悄无声息。

他在庄鹏举的办公室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又在自己的办公室待了两个小时,再出来时便说请组里的人吃饭。

乔胜识趣地没有去,而何雨璐这个外来人员,却毫无顾忌地跟着蹭了这顿饭。

柏项明向来对手下人大方,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米其林中餐,一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

三个社恐不爱说话,一个何雨璐算是外人,最后还是苏安被迫先举杯:“祝柏总和心悦一帆风顺,旗开得胜!”

沈心悦是组里唯一跟着柏项明走的人,这出乎苏安的预料。她本以为沈心悦孩子还小,更倾向于大平台的稳定性,但没想到却是她破釜沉舟先离开了。

柏项明举起杯却欲言又止,半晌的沉默后,他的眼中好似有泪光闪过。

“大家……一切顺利。”柏项明仰头一口干了。

“柏总豪爽!”苏安自己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她大病初愈,也没人劝她酒。

柏项明对下属很大方,奖金和过节费从来不少,但却极少带大家一起吃饭。

这是一组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没想到竟也是最后一次。

吃到最后,除了苏安之外都喝多了。

柏项明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张伟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何雨璐竟然和沈心悦在吵架,一个说“我就是讨厌你才不想干了”,另一个说“你谁啊你,我们也不熟”。

苏安实在不放心四个神志不清的人打车回家,尤其还有两个女生,她只能给湛钧的司机打电话求他帮忙。

司机爽快应下,没到半小时便开车过来了。

半夜麻烦人家,苏安也觉得过意不去,便买了条好烟要塞给他,司机硬是不收,连连说老板娘又不是外人,哪能收自家人的礼。

眼看四个人坐上车离开了,苏安站在路边,凝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算上在永昼的借调,她有过三段工作经历。每个工作中都遇到过好人和坏人,但作为同事,也不能以好坏一并而论,只能说合得来的和看不惯的。

到了如今,她已经工作四个年头,相比漫长的职业生涯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四年里她却经历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跌宕。

曾经她以为黑湖能提供一段稳定的工作,可随着柏项明的离开和组里人员的大换血,现在的她突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在等我吗?”苏安正唏嘘时,身后传来了湛钧的声音。

她惊喜地回头:“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我老婆。”湛钧双手插在口袋,虽然已经入春,但夜晚还有几分春寒料峭,湛钧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夹克,和苏安的大衣相比,看上去不是一个季节。

“谁是你老婆?”苏安嘴上说着,却无比熟练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没办法啊,”湛钧叹了口气,“某人不仅不想结婚就算了,甚至连求婚都不行,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苏安笑着推了推他:“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想着要求婚。”

湛钧幽幽说道:“说的也是,所以我先找了个平替。”

“什么东西?你居然还知道平替?”

湛钧将左手伸到苏安面前,左手无名指的根部,本该戴婚戒的地方如今多了一圈纹身。纹身周围的皮肤还泛着红肿,显然刚纹上去没多久。

苏安抓过他的手指凑近来看,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母:“U——ne……这是法语?”她对法语的认知仅停留在Une好像是个冠词的程度。

“Une mer d。'amour。”湛钧的法语发音很好听,发小舌音时,气流轻轻擦过喉咙,有种别样的性感。

“什么意思?”苏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但湛钧却将手收了回来:“自己查。”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苏安要去抓他的手,湛钧却不给了。男女体能的差距在这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苏安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也没能再看上一眼。

苏安压根没看全那一串字母,想查字典都没法查。

回家后,她突然想到谈桐好像自学过法语,便问她听大概的发音能不能听出来。

谈桐的法语是为了看法国剧作家和哲学家的原著才学的,读写尚可,听力就很差了,说只能试试。

但万幸的是苏安的记忆力还不错,而这几个单词又不难。谈桐很快便猜到:“如果我没听错,应该是the ocean of love,爱之海洋。”

苏安带着答案跑去书房找湛钧,湛钧放下文件,挑眉道:“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难道是作弊了?”

“你也没说不让请外援啊,”苏安一把抓住他的手指认真端详起来,在路上的时候他看得不真切,现在看来,好像每个字母都写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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