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柏项明的眼睛亮了一下。
“您别抱太高的期望,我只能先去试试。”
*
因为例会上这一遭,苏安也没有心情加班。
走出大厦,苏安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绕到侧门的吸烟区,点起根红酒爆珠香烟。
苏安是最近才学会抽烟的,她没有什么烟瘾,只是因加班过于疲惫,或者心情沉重时来上一根。
细长的香烟被她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丝缕的白雾萦绕在她的指尖。
她轻轻吸上一口,吸得不深,只是嘴唇轻轻一抿,脸颊一颤,像是在吮吸,然后一朵烟雾从她轻启的唇间缓缓吐出。
只是,待烟雾散尽,她的眼前却缓缓现出了湛钧的脸。
苏安右手夹着烟,随意地举着,左手托在右肘下,又抵在胯骨上,随性地站着
她露出了一个慵懒的笑,眼睛弯成一道,笑得像只猫。她笑着问:“你这是在跟踪我吗?”
“来找庄总,谈项目。”注意到苏安指尖点燃的烟,湛钧的眉心微微颤动。
苏安知道,这是湛钧在不满时会露出的表情。
这一刻,她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厌弃她对湛钧的了解,但她首先想的是,如何让湛钧更加不爽一点。
她将烟叼在唇间,空出右手来。她的手腕微微垂下,修长的手指几乎触到湛钧的胸膛。
“合作愉快,湛总。”
随着她的话,一丝烟雾从她轻启的嘴唇中缓缓吐出,模糊了她们之间的空气。因此,苏安没有注意到湛钧伸过来的手。
直到冰凉的唇角被更加冰凉的指尖触上,苏安的身体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要躲开他。
但湛钧的拇指已经在她的唇角留下了轻轻的一捻。
“口红花了。”湛钧将手插进口袋中,轻描淡写道。
经过了一天,苏安的口红早已斑驳,因为干燥而显出了道道唇纹。但落在湛钧眼中,却像极了一朵干枯的玫瑰,让他想去抚摸,去亲吻。
分明在冷风中,一些都是冰凉的,但苏安被湛钧触碰过的唇角却滚烫着。
她用手背狠狠一抹,试图抹掉湛钧的痕迹。
“今天很冷,我送你回家。”湛钧说道。
“不用了,我想走走。”苏安灭了烟,将冻僵的指尖插到口袋中,转身欲走。
但她只走出了几步,湛钧却在身后跟了上来。
苏安驻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陪你走走。”湛钧没有多说什么。苏安只是静默片刻,便继续往前走去。
苏安走得很慢,脚步沉重,湛钧在她身边,同样压慢了步子,陪着她走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湛钧问。
“你不是说尊重我的一切选择?”苏安的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锋利。
“你的心脏……”湛钧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苏安挑着眉毛,用神情质问他怎么知道的。
一个问,一个不回答。
这样的对话无法继续,更无法长久。
就这样,她们一路走到了苏安家的小区门口。
“小心!”突然,湛钧从身后拉住了苏安,将她用力向后一扯。紧接着,一辆从小区中闯出的电动车从她面前飞驰而过。
苏安惊魂初定,才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被湛钧环住,他们的身体紧贴。
“可以放开了吗?”苏安扫了一眼湛钧的手臂。
湛钧自然地收回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湛钧很有自觉,送到小区门口便不再向前。
而苏安却也停下脚步:“湛钧,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湛钧的神情有一丝惊诧,但转眼消失无踪。
苏安皱着眉头,似乎对即将问出的问题有些纠结。只听她问道:“你说,理想主义者可以成为好投资人吗?”
湛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思良久,才说道:“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我无法回答你。但我认为,想要成为好投资人,是需要理想和信念的。”
“你要相信你的判断,相信你选择的行业,相信你选择的创始人,相信政策,相信市场,你要相信你所相信的一切。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
湛钧说完,苏安始终僵硬着的神情突然柔和下来了,她听出了湛钧话中的安慰。
成年人的世界里,安慰是一种奢侈品。
每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只有湛钧看出了她的心情很差,默默陪她走了如此长的一段路,还如此迂回地安慰她。不得不说,即便她用尽全部的防备去面对湛钧,但这一刻,心里的某处还是柔软了一下。
“谢谢。”苏安抿着唇,微微笑了下。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湛钧说。
“你说。”
“你的纹身,”湛钧在自己的锁骨处比划着,“是俄语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