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钥愣了一会儿,复又了然一般点头,自觉站在一边,默默赞同地点了个头。
看来他母后对凝织很满意。
照理说应该他坐下凝织站着才对,亏得他方才行完礼还挖空了心思想法子该怎么让凝织也坐着。
经过太后这一通,墨钥对这个母后很满意。
不错不错,是个好娘亲!
对凝织好的人,他都喜欢。
虽然他失忆了,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母后没什么感情,但是今日看出她对凝织还不错,他也就卸下了心防。
这是个好母后。
这般想着,程凝织刚坐下,他便主动开口道:“听闻母后犯了头风,不巧,儿子前段时间学了些按摩的手法,可以帮您按一按,可缓解母后的头风。”
其实没学过,但是按摩嘛,捏一捏肉的事情,他一个皇帝,一定可以胜任。
……………
慈宁宫死一般的寂静。
宫内侍候太后的老姑姑给太后扇风的动作停了,神色凝滞。
太后意外地看着他,那眼神里通篇只有一个意思:墨钥有病。
空气静默太久,久到厚脸皮的墨钥都有点无错。
墨钥不解地望了一眼程凝织,她和太后的神情一般无二。
难不成他失忆以前其实是个不孝子?
所以现在这猛然对自己母后太好,母后才会露出这副神情?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最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唉,从前的他大概是真的有病,母后对凝织那么照顾,还是他的母后,他有什么理由不孝顺母后。
墨钥决定要好好弥补他这个前半生倍受委屈的母后。
他跪下道:“母后,儿子从前肆意妄为,不尊长亲,今日痛定思痛,决心痛改前非,还请母后原谅儿子。”
掷地有声,声声响亮。
老姑姑手里的扇子掉在了地上,发出轻飘飘的声响。
空气又安静了许久,久到墨钥觉得膝盖有点发麻,他跪了那么久母后也不让他起来,看来他以前是真的太过大逆不道。
他向凝织投去了求救的眼神,程凝织咳嗽了一声,“母后,墨钥刚大病初愈,如今身子还不大爽利,怕是不能久跪。”
太后大抵也是被墨钥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惊到了,闻言回过神来。
不自然道:“起来吧,知错便改便是好事,如今是皇帝了,别在和从前一般没有半点皇帝的威严样,下跪这种事不可轻易做。”
墨钥笑着起身,刚准备开口又听见太后继续道:“譬如昨夜在皇后门前叩门一事便不可再做,你是皇帝,是天下男子的楷模,这般做传出去你让皇家颜面何存?”
说到此,她又转头看向凝织,“凝织,你与皇帝既为夫妻,有些男女之间的情趣哀家也理解,只是向这种将皇帝拒之门外的事情要做也不能弄得人尽皆知,你毕竟是皇后。”
程凝织一一应下,谦虚乖巧。
墨钥也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像昨夜一样不顾后果行事后,太后才略微满意地点点头。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道:“哀家这辈子也算是到头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你们都过得好,还有皇室繁荣,皇帝,你也登基一月有余,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和皇后成亲,也是该开枝散叶的时候了。”
“你身为皇后,怎么能让皇帝四年无所出?”
程凝织默然,又来了,每次她姑母见到他们二人就会提起这个问题,时常责备她在墨钥还是太子时不多为他繁衍子嗣。
登基后依旧如此,而最后的结局往往都是跑到了选秀广开后宫上,墨钥便会因此和太后闹上几月。
她是和墨钥成亲两年不假,但是除去静心池那一次,两人真正有了夫妻之实还是在他登基后,俩人统共也才同房不到一月,哪儿能那么快就有孕。
她被训斥几句到时无所谓,左右这都是她姑母不会真对她如何,但墨钥不一样。
今日母子二人眼看着关系似有所缓和,多半又要绕到冰点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打断这个话题时,墨钥开口了,看起来似乎还很兴奋的样子,“母后,不瞒您说,儿子这些日子也深觉繁衍皇嗣十分重要,是以儿子最近一直在调理身子,凝织对儿子也很是照顾。”
太后嗯了一声,难得见他顺着她的意思一次,知道他话没说完,点头示意他继续。
“凝织每日亲手跟儿子做膳食,陪同儿子出宫游玩放松身体,还让儿子去浣衣局洗衣裳锻炼体力,洗了足足一盆呢,儿子这几日觉得体力充沛了许多。”
太后眼神一凝,道:“洗衣裳?”
她不是没听说宫里有人说皇帝经常去浣衣局洗衣裳,只是那时觉得这些大抵是宫人们闲暇之余夸大其词了,毕竟凝织和皇帝二人恩爱,常在宫里引起诸多好的或坏的流言,她到底也是个老辈,也没过多关注查证年轻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