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擅自离席。”江遇宛摇了摇头,不愿再接触外男。
沈燕珺也明白,但她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往前倾了一倾,同几个女郎讲了讲她的主意。
这张顶顶靠前的桌席上,除却主家谢欢颜,与之堂姐谢欢凝外,便是身份尊贵的沈燕珺、相府嫡女宋文含、长阳侯府的温潋、并上临安侯府的三位女郎。
谢欢颜年纪最浅,先起了兴致,欢喜应下:“好啊好啊。”
她拽了拽堂姐的手,“堂姐,我们一起罢。”
边上的谢欢凝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淡淡喝了口茶。
沈燕珺掰着手指头数:“太子哥哥、定国公的世子、许大人、还有长阳侯府的世子都在呢!”
此话一落,几位姑娘不免心生向往,宋文含先道,“我们一同去未免太过扎眼。”
谢欢颜拍了拍胸脯,“此事包在我身上。”
她说罢便去了主桌,同老夫人撒娇几句,老夫人摆了摆手。
谢欢颜美滋滋地回过头来,一行人便相携出了竹里馆,几人身后皆是侍女,唯有公主身后,不远不近地跟了名侍卫。
穿过几个亭子,穿过一道门,便进了另一番世外桃源。
此处名唤石鸥馆,假山林立,游廊处多有雕像,与前头的风格不太一样。
到此处才知,她们先前的顾虑太过多余,此处几个亭子已坐满了女郎,多了她们也不多、少了她们也不少。
几位女郎踩过石阶,上了假山上的亭子,不远处,便是一众儿郎正在比试投壶,彩头是一坛酿了十余年的酒,名曰美人醉。
此时上场的是长阳侯府的世子温岢。
他于家中行六,人称温六郎。君子端方,家世显贵,又是天和二十五年的科举状元郎,未成亲时乃是整个上京的贵女们趋之若鹜的郎君。
去岁温岢娶了周太师家的嫡女,今年入夏时又得了个儿子,二人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又门当户对,正是京城的一桩美事,谈颂至今。
“阿潋,快看,你堂兄!”江尔容忽然说。
温潋颔首,又见她一双眼似粘在了那边,自是看不见这动作,便嗯了一声。
“他玩这个玩的好吗?”
温潋迟疑道,“应......不太好。”
他于文是榜首的状元郎,于武却着实不太行。
果然,温岢不过中了四筹,便投不进了。
“献丑了,诸位继续。”他眉眼微敛,笑着退后了,身旁的郎君打趣他,他也没生气,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之后上场的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宋誉行。
他一身玄色衣袍,身姿挺拔,一双凤眸深邃,眉宇间冷意昭然,正是现下整个上京的贵女们奉若山间雪的郎君。
至于云中月,自然是当朝太子。
宋誉行连投了五十四箭,便道了句“无趣”,停了手。
四面的女郎们发出赞叹声,儿郎们也都敬佩的不得了。
“这是我表哥,厉害吧!”江尔容骄傲挺胸。
温潋小声地嗯了声,目光却不由追随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太子,他此时眉眼不惊、安静冷淡的模样像及了那日初见。
有情恰似无情,不若也不会立在一旁,看了许久后才伸出援手。
她想,那辆马车早就停在了那里,里面的人也早目睹了那场悲剧,却袖手旁观,不欲插手。
那之后,又为何来帮她呢?
温潋想不明白。
......
这一边,众人心知肚明,这宋郎君不是嫌无趣,而是不敢越过先头的太子去。
谢有思站出来,往日桀骜的眉眼隐下几分,显出些世家的从容平和来,“方才太子殿下得了五十五筹,殿下胜了,这坛酒自然归殿下所有。”
太子却吩咐人打开,笑言:“各位皆尝一尝罢,看这价值千金的酒到底有何不一般。”
他们不再投壶,反倒坐下饮酒,女郎们也收回了视线,坐在亭子里交谈。
“姐姐,你瞧我的侍卫,觉不觉得很是眼熟呀?”沈燕珺杏眼带笑,隐约含了几分小孩子炫耀玩具的意味。
江遇宛微微撩起眉梢,问:“你的侍卫在哪?”
沈燕珺往亭子前指,口中还说:“那不是......”
她的话没说完,便生生住了口。
那位原本如磐石般站在那儿的郎君,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呀!遥祝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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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欲言又止
◎清润的眸子含情凝涕。◎
前头的假山后, 因着地势低,周遭又种着几棵高大的槐树,恰是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一道窈窕的身影在此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