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在装什么啊?
她只不过是气不过被他咬了下,才以牙还牙罢了。
且她力度用的极轻,只怕不出一日那道牙印自会冰销叶散, 遑论数日已过。
他作出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给谁看啊?
“一别数日, 郡主可莫再轻薄于臣。”路无殊似乎笑了下。
江遇宛眼皮突突一跳,未言一词, 隐在帷帽下的眼睛狠狠瞪他。
“姐姐, 我虽也很喜欢质子的样貌。”沈燕珺一时也不再计较江遇宛瞒他一事,抓住了她的衣袖, 目光里是全然的亲近之意, “但若是你要, 我便让与你, 不用你出面, 我去求陛下将他赏给你可好?”
江遇宛觉得可笑。陛下将路无殊放到沈燕珺身旁,原也是好似赠玩物般随意,未觉沈燕珺年幼稚真, 竟也是将路无殊视若玩意儿之人。
却不知陛下防他防的紧, 单沈燕珺身旁那些侍卫,便有一半是陛下之人,如今陛下知晓路无殊的本事, 却还能安心将他放出宫来, 倒是颇为怪异。
也许, 那些人还未来得及通报路无殊武功奇佳之事, 便被刺客杀了个一干二净。如此看来, 他倒是会借刀杀人了。
路无殊倒不在意,神色全无波澜,幽深的眸光定在她身上。
江遇宛凝视了他几秒,唇角弯起,若有所思道:“给我作甚?做我面首?”
路无殊闻言怔了片刻,耳根却是染上一层薄晕,低低笑了声。
“欸?”沈燕珺睁大了眼睛,却见江遇宛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她连忙跟上,“姐姐等我!”
......
侍女推开雅间门,恭敬俯身请她们进去,江遇宛踏入,扫视了一眼,里头摆了几张桌子,却只寥寥坐了三五人。
温潋倒依旧娴静,不见落寞。瞧见她们进来,面上还有些惊讶,之后敛衽行礼,垂睫俯身:“公主万安。”
那几位女郎亦连忙起身行礼:“公主万安。”
沈燕珺见这生辰宴如此冷清,一时间面色也有些不大好,只道:“免礼。”
几位女郎闻言起身,心里暗想福清公主能来莫非是陛下授意?她们先是惊疑不定,再后来又有些庆幸,幸而自己没有像京中其他贵女一般投井下石,坚持来赴宴。
万望能与温娘子结个善缘,既陛下未弃长阳侯府,那温娘子若能与家中说明一二,她们府中仕途不顺的兄弟说不得也会得些机缘,而她们自个儿也能嫁个更好的人家。
温潋却没动,仍旧弯着身子,歉道:
“我原想今日不会再有人来,便索性上了楼来。未料公主、郡主大驾,是温潋没规矩了,怠慢了两位,还望公主、郡主恕罪。”
江遇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生不忍,上前握住她的手将人带了起来,笑道:“寿星今日极美,生辰安康。”又示意白术将礼奉上。
温潋掀起眼皮,对上一双情真意切的桃花眸,已是有几分感动,反握住那人玉手,轻声道:“臣女谢郡主。”
“怎就这几个人?”沈燕珺皱着眉,哼了声,“女郎们旁的未必擅长,这般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见长。”
她大早上便出宫来,按太子哥哥所言,一路绕了好些地方,京中人定知她是来赴温潋生辰宴的,可这里头零星的人影仿佛在打她的脸,俨然没人将她放在眼中!
温潋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动了动,轻轻掩饰过去,“几位能来,我欢喜之甚,其余人不好强求。”
她唤了侍女一声,吩咐道:“传宴罢。”
那侍女低低应了声,便要推门而去,那门却猛然被人推开,一溜烟儿进了好些个女郎,她们的面色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走在最末的宋文含,浑似生了重病一般神色黯淡。
她们身边的侍女倒是提了礼,不过一瞧便是随意拿来混数的,都是些金钗、玉簪一类,无甚新意。
到了宋文含赠礼,她勉强携了三分笑意,将侍女手中的玻璃盒子接过来递到温潋手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低到江遇宛都没听清。
江遇宛一挑眉,计盈心头,喊系统:“你不是开发了读心术吗,我要用用。”
系统应声:“5个生命点半个时辰,宿主可指定目标人物。”
——“宋文含。”
微弱的电流声乍然响起,江遇宛蹙了蹙眉,这般异响尚是头一遭。
片刻后,系统终于道:“好的宿主,即刻奏效。宿主目前剩余35生命点。”
宋文含径自坐在了江遇宛对面,笑着同她寒暄:“好久不见郡主,近来可安好?”
与此同时,江遇宛听见了她的心声:「啧,白月光又怎样,还不是个病秧子,不及我身子康健,难怪旁人同她说话第一句总是问安。」
江遇宛心尖儿忽的颤了颤,面色乍冷,一时没了套话的心思,只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