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的喘气,亦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少年看起来瘦弱,可拥着她亦能将她全然包.裹在身.下,潮湿的外袍笼罩住她玲珑的身段,带了些氤氲水汽洇湿了她的衣裳,少年周身强势凛冽的气息排山倒海般侵占着她。
在这冰冷潮湿的夜里,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升上两人心头。
路无殊的背抵在微凉的石头上,眸光微深,她身上的幽香再次变成比倒刺长鞭还要严苛的兵器,在一点点鞭笞着他。
他察觉怀中人柔弱的身子始终微颤,长眉几不可察的微敛。
就这么害怕吗?
一只死透了的黄雀而已。
江遇宛忽然抬头看他,额心猛地磕到了他的下颌,忽然而至的痛楚,激出了她原本就盈于眼眶的泪珠、热滚滚地掉落下来,樱唇溢出破碎的低吟。
少顷,她那双含情潋滟的桃花眼泪眼汪汪,委委屈屈地瞧着他。
他忽然抬手,冰凉的指尖抵在了她额心,安慰般的轻轻抚.弄着,几息后他的手缓缓下移,摩挲着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怎么了?”路无殊明知故问。
眼前人哭的厉害,眸中不受控制地溢出泪水,只楚楚可怜的抽噎。
“郡主?”他唤。
江遇宛终于回神,怯怯低下了头。
“有只......”她连它是什么鸟都不知道,就没有缘由的害怕、畏惧,她缓了缓,声音细若蚊蝇,“我害怕。”
他松开手,道,“我去看看。”
未料她的手缠绕在他腰间,不肯放下,仿佛离了他就活不成了一般,执拗又可怜地看着他,满腔的委屈如洪水般倾倒出来。
路无殊心头似被一击。他伸臂,将她带入怀中,轻哄,“莫怕,有我在。”
可她依旧不敢上前,纵然另一面的洞口离的已十分近了,她也不敢动、哪怕半步。江遇宛一颗心被吊着,害怕的快要止了呼吸,一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无言表示抗拒。
既不愿离开他,也不愿跟着他一同去看那只鸟。
路无殊轻轻地笑了声,将她单臂抱起。
“不去看了,我带郡主离开这里。”
足尖离地,她下意识搂紧他的脖颈,路无殊呼吸猛地一重,几息后才平复一些。
他抱着她,缓缓向洞外走着,一只手落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还拎着那把油纸伞。他没将伞扔下,无非是怕出了这洞,她被雨淋湿。
那样娇弱的女郎,淋了雨定要病上好些时日。
雨声更加汹涌,越走越能听见寒风的呼啸声。
她紧闭双眼,将脸埋在他颈间,双手紧紧盘在他肩上,生怕再碰到那鸟,心弦紧绷,一刻也不敢松懈。
靠的这样近,近的像亲密无间的枕边人。
路无殊压下心中绮念,颇为满意。他几日前派人将她自小到大的习惯、爱好、畏惧之事、欢喜之物,探听了八分。至于剩下那些,程识云的人嘴太严,再打探不出什么。
除了将她吓的太狠了些。
路无殊眸底罕见升起茫然,他没料到,她竟怕成这样,往日的冷淡温和再不复,剩下的只是真实的畏惧、胆怯。
他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路无殊冷峻的眉目愈冷,心疼、内疚涌起。他露出嘲讽的笑,叹自己往日最厌恶柔弱的女子,今时今日竟也为之起了怜惜。
待到出了洞,路无殊虽不欲松手,可方才在里面相拥只因她害怕,在外面还有什么理由抱着她?他若执意不放,只怕那娇气的小姑娘恼了。
他终是不愿惹急了她,将伞撑开后,恋恋不舍地将她放下。
少女脸色苍白,心有余悸,一句话也没说,只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步伐凌乱的安静走着。
他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挡雨。
很快,走到了行云阁外,白术在门口房檐下立着,见有人来,连忙撑伞快步走去。
她瞧见江遇宛白的发青的脸色,焦急的问,“发生何事了?”
江遇宛冲她笑笑,“无事。”
她决心不将方才的事告诉白术,实因她与那人又搂又抱,不合规矩。
她立刻抬步进了白术的伞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头,却躲躲闪闪地不敢看他,口中道,“快些回罢,雨势越发大了。”
瞧着她遮遮掩掩的小脸、那双水雾萦绕的眸子不敢直视他,嗓音还微微颤抖着,路无殊失笑,嗯了声,转身走了。
江遇宛看着他的背影,迟来的羞意爬上来,心跳得慌乱,脑中空白一瞬。
“郡主快进屋,奴婢命人准备了热水,郡主泡泡驱寒。”白术没注意那么多,只唤她赶快进屋。
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江遇宛回神,敛了思绪转身。
系统却忽然道,“提示!攻略进度+20!宿主生命点增加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