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气势汹汹地准备离开,许颂清难以置信他这样标致的女子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激动之下,不受控制地拉住他的袖子,刚想解释,却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自己已倒在地上,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睁眼一看,见孟元明正恶狠狠地踩着自己的胸口,那眼神宛如看仇人一般。
“袁姑娘——”
“你闭嘴!我忍你够久了!今日是你自己找死。”他冷哼一声,想到不知踪影的楚虞,瞬间气上心头,狠狠抬起脚往下猛踹,接着抡起拳头,对着脚下之人挥过去。
“啊——”文质彬彬的许颂清哪里见过这般阵阵阵仗,先是怔住,随后被拳头打的尖叫不断。
孟元明自觉下手不重,可许颂清被打得鼻青脸肿,俊脸变形,连呼喊声都已虚荣萎靡,他怕闹出人命,白眼一翻,收脚离开。
发泄完怒气,孟元明恢复了平静的情绪,四处寻找了许久,终于发现楚虞的身影。
她抱膝坐在假山旁的一块石头上,身子靠着假山,正出神地望着脚下,连孟元明何时走至她身边都没有察觉。
“那人和你说了什么?”
“啊?”听到声音,楚虞顿时恢复思绪,可脸上依旧带着茫然,孟元明不禁又问了一遍。
“也没什么,都是一些闲话。”
见她神情怏怏,孟元明也没有追问,便安静坐在一旁,从袖中掏出一个牛皮包裹,打开后是楚虞往日爱吃的蜜饯。
楚虞一见,瞬间面露欣喜,诧异道:“袁姐姐,你怎么带了这个,是为我准备的吗?”
孟元明故作淡然地点点头:“也不算为你准备的,只是近来胃口不佳,便随身带一些蜜饯开胃,我知道你也喜欢,便多备了些。”
“那还是多谢袁姐姐,都托了你的福我才能吃到。”楚虞开心地塞了几个蜜饯,嚼了许久,蜂蜜的甜味盈满了口腔,小脸也恢复了喜色,看着神采洋溢。
她心情变好,话匣子便自动打开,滔滔不绝地袒露心声:“袁姐姐,那些听从父母之命婚配的男女,婚后真的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吗?”
“也许吧,和成为怨偶相比,相敬如宾算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了。”
“可我怕是做不到,我想要一个陪我哭,陪我闹,会争吵会和好,会在乎彼此的夫君,而不是彼此客气又疏离,看似举案齐眉,实在貌合神离。”
孟元明沉默,想到了父亲,嫡母,和亲生母亲一辈子的纠葛,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若没有意外,等自己回到王府,他的婚事也同样身不由己。
“别害怕。”他浅笑着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我愿用我一生的姻缘福气,换你能遇见一位相守相知的良人,若那位宋月钦你不满意,再让你姨母为你打听更好的。”
楚虞心中悸动,她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事是由宋月钦引起,不免感动道:“你放心,我没事。只是袁姐姐,你这么好,也祝你往后能遇见良人,相守一生,至于你的那位意中人,若是你们之间没有缘分,也得早早将他放下,否则你心里装着他,怕是再也看不了其他人了。”
孟元明怔怔望着她许久,随后低下头浅笑:“你说得对,若是有缘无份,得趁早放下。”说完他再次抬起来,用力地将眼前之人看了又看,恨不得映入脑海。
两人相视无言,皆心情沉重,正沉默时,骤然听到一阵阵嘈杂声从四面而来,随着众多仆妇和赴宴的宾客也纷沓而至。
“发生什么事了?”
楚虞是个从不放过任何八卦的人,一嗅到丝丝微妙的气息,立刻一脸好奇地朝人群走近。
只见赶来之人二三成群地小声议论起来,而四周也出现了不少手握棍棒的家丁,在园子四处穿梭,似乎在找人。
“这几位姐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大家不是在前院参加诗会吗?怎么都跑这里来了?
一旁的三位华服少女见她不知情,皆争先恐后地解释,十分热衷分享今日的八卦。
“你还不知道呐,今日参加诗会的太守长子,刚刚被一位女贼殴打成重伤,才被抬走,太守夫人哭得死去活来,简直令人动容!”
“什么?是太守家那位许颂清公子?”楚虞瞠目结舌地问道,三位少女连连点头。
“没错,就是他,听闻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貌若猪头,差点都不看出是他本人,还是他家丁再三辨认,才认出了他。”
不知是不是三位少女添油加醋,楚虞难以将文质彬彬的许颂清和猪头联系在一起,那是被打的多惨,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听闻他脸肿的都睁不开眼,牙都掉了几颗,左腿也被打断了,也不知会不会毁容,听闻许公子一表人才,仪表堂堂,可惜了。”一旁的少女面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