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明:“….....”
他长舒一口气,任由楚虞将自己桌前的酒水点心搬空,想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好笑地伸了个懒腰,正好撞到前来侍奉酒水的婢女,衣领湿了一大块。
“啧啧啧,你怎么如此粗心,浪费了一壶好酒,还把太守府的小姑娘吓坏了。”
楚虞阴阳怪气地嘲讽着,顺手将地上认错的婢子扶起,安慰道:“没事,与你无关,我朋友出身乡野,行为粗俗,你带她换件裙子便好。”
话说完,婢女由惶恐变为不屑,眼神复杂地盯着孟元明,打量片刻才冷冷道:“既然这样,我带姑娘更衣吧,免得在夫人的宴席上失礼。”
孟元明:“…....”
狗仗人势,势力的很啊。
…….
嘲讽完孟元明,楚虞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勉强笑着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可一想到他油盐不进,连太守之子也不放眼里,顿时如同嚼蜡,绵软滑腻的点心也没有滋味。
她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左等右等却不见孟元明的身影,不由得蹙眉:“一枝花去哪了?更衣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啊?不会又乱跑了吧!”
惹祸精!
若她不知礼数闹出风波,那岂不是丢了姨母的脸面。
楚虞嫌弃地起身,环顾四周,也觉得这宴席无趣,既如此便去找找那个惹祸精好了。
向下人问了更衣处的地址,她开始了寻找一枝花的路。
太守府占地广阔,每一处屋舍都用层层叠叠的园子水榭隔开,一路走去,倒是很赏心悦目,除了双腿有些疲惫。
她腹诽不已,寻了一处花木后的石块坐下休息揉腿,不多久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两个男子的窃窃私语声从身后传来。
楚虞八卦之心升起,隔着茂盛的草木竖起耳朵,在听到内容后却吓得面色煞白,她双手紧紧捂住口鼻,害怕自己发出声响。
“回二公子,一切已安排妥当,那姑娘中了迷香,倒在更衣处的六号房内,院内的闲杂人等也全部清理出去,就等您将大公子请来。”
两人发出猥琐的笑容,楚虞害怕的双肩颤抖。
“那就是了,我大哥看上的人,我若不能替他弄到手,我许颂幽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大公子二公子兄弟情深,令人感慨,况且那女子不过是寄住在将军府的兵卒之妹,出身低微,即使事情败露将军府也懒得为她做主!她若识相就该好好伺候大公子,说不定还能当个侍妾!”
嘲讽之声此起彼伏,两人笑完,又匆匆离去,躲在树丛后的楚虞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才小心翼翼扒开草木,探头往外看。
若是没有听错,这说话的是太守府的二公子?他要下药的人难道是一枝花?怪不得她更衣许久都没有回来。
糟了!
楚虞顾不得腿脚酸痛,一个劲地往前跑,蓦然脑海浮现一个不堪的念头:若许颂清真的欺负了一枝花,那一枝花再也不会纠缠表哥了,自己往后也不用费尽心思想法子…....
可女子被这样欺负,怕是名声尽毁,太守府也不会善待她,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
楚虞咬唇沉思,左右纠结,苦恼片刻发出不甘的声音,愤愤道:“算了,我堂堂大家闺秀,才不屑这种手段!太守府的更不是好东西,我才不要同流合污。”
楚虞胆颤心惊地跑到了更衣处,见周围果然没有伺候的下人,便径直朝着挂有六号竹牌的门前跑去。
走至廊下,她深深地喘了几口粗气,随后伸手扣门。
“砰砰砰——砰砰砰——”
她精心等了片刻,并未听到任何异响。
难道人不在里面?
还是他们说的不是一枝花?
紧张许久的心渐渐放松,她长舒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去,可刚挪动步子,心却莫名不安地跳得飞快,楚虞犹豫片刻,再次折返,并用力地推开了门。
入眼看去,屋内正中除了一方圆桌,便无其他,楚虞小心翼翼地踏入屋内,走至正中环顾四周,便看到右侧的暖阁地板上躺着一人——正是更衣许久的袁敏,他看到自己的出现,双眼瞪大,眉头蹙起,可依旧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你怎么样了?”
楚虞冲过去想要扶起他离开,可他看着羸弱,身子却异常沉重,累得楚虞龇牙咧嘴。
“他们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你怎么连话都说不了了?”楚虞晃动他的肩膀,只见孟元明频频眨眼。
“你想说什么?”
她连问了几遍,可孟元明除了眨眼还是眨眼,最后露出一丝崩溃的神情,无奈地朝屋内四处看去,随后将目光盯在了圆桌上的水壶。
“你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