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出现时,波澜不惊,似笑非笑,让孟元明瞬间生出了一丝不安,可看到她笑着迎上来, 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在等我吗?天这么冷没有必要。”
“没事,以后没机会了。”楚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
孟元明头一次见她没有粘着自己挽着自己,诧异地同时还感到一丝不适应,她往日不这样的。
正胡思乱想时,他右眼的眼皮也莫名跳起来。
俗话说左眼跳财, 右眼跳灾, 他本来不迷信的,可不知为何, 今日总是心神不宁, 难不成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不动声色地蹙起了眉头, 楚虞回头见他停下,挑唇笑道:“你怎么停下了?也不问我你兄长去哪了?你进府这么久都没看到他你不好奇吗?”
“嗯......兄长贵人事忙,肯定是急事缠身,我都懂的,不敢打扰。”
“你们兄妹真是心有灵犀,一个前脚出门,一个后脚进门,我还以为你们商量好了呢。”
“双生胎,行事自然相似。今日我来是和你告别的,我要回去了……”
楚虞点点头,心想今天看我不扒了你的狐狸皮。
“天下无不散筵席,你我各自珍重,今日我就不多留你了,一会儿用完膳,我就送你回去吧。”
孟元明望着她平静的面容,惊讶地张唇。
今日她太反常了!
往日楚虞看到自己扮演的袁敏,都是黏着不松手,可今日她不仅不撒娇,还十分冷淡。
怎么回事?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我变了,变得通情达理了,不会再让你为难,难道你不高兴?还是你喜欢我撒泼任性的样子?”
“额……倒也不是。”孟元明略有所思,难道是她最近的遭遇让她成熟懂事了?看来自己多想了,“我只是一时间不太适应这样的转变,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也很替你高兴。”
高兴?你高兴的在后头呢。
楚虞朝她点头微笑,孟元明放松了警惕,和她一同去花厅用膳。
不同于往日两人有说有笑,今日用餐时,楚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孟元明怅然若失,竟生出几分惋惜。
她每每和扮成袁敏的自己相处时,古灵精怪,问东问西,与平常截然不同,淘气又不乏可爱,他偶尔还是挺羡慕袁敏的。
“你怎么不吃了?”
楚虞看他发呆,询问道。
“没什么,我饱了。”他放下碗筷,随后深深地望着楚虞。
“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今日一别,以后再难相见,所以想再多看看你。”
楚虞嘴角抽了抽,你还挺入戏,演得还挺真。
自己被骗也情理之中,说让他演得太逼真,这不舍的眼神,这怅然的语气,搞得真要离别似的。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告诉我的,怎么反过来还要我安慰你?”
“也是。”孟元明摇头一笑,瞥见沙漏一角,缓缓起身望着她,“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多保重。”
他说完顿了顿,似乎在等着楚虞说些什么,只是并没有如他所想,孟元明呼出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离开。
楚虞凝视他的背影许久,突然叫住了他。
她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袁姐姐,你可有骗过我?”
“嗯?”孟元明一怔,回头看向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逗逗你!”
她笑了笑走上前,用手轻轻地划过他的喉结,揶揄道:“我今日才发现袁姐姐你竟然有喉结,所以在想你是不是男儿身,男扮女装的。”
孟元明身躯一震,身体不自然地后退,讪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的喉结不过明显了些,怎么可能是女人,我与你相处了这么久你还不清楚?”
楚虞似笑非笑地将目光移到他下身,孟元明连忙侧过身,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我和你开个玩笑,袁姐姐怎么还当真了,我当然相信你了,你肯定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说完她调皮地弹了弹孟元明的胸口,目露惋惜:“就是一平如洗,可惜了。”
孟元明:“……”
他面颊瞬间红了一片,羞愤道:“你一个姑娘家胡说八道什么?不成体统!时日不早了,我先告辞。”
说完他落荒而逃,逃也似的跑上马车。
直到马车启动,他才松了口气。
好险,他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还好今日是最后一次扮成袁敏,以后他再也不用男扮女装,胆战心惊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全身都丧失了力气一般倚在马车壁上,依旧心有余悸。
马车一路疾驰,不多久到了街角的院子,孟元明歇了许久,心情缓和后走下马车,进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