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时涧呵呵呵笑几声,抹了把嘴角:“没什么,雨你无瓜。”
“啧,”吹陌自顾自地走在前头,步伐散漫,丝毫没有刚刚在无轮里的慌乱,“我救了你的命,按理说,你得跪下来喊我几声爸爸。”
“哦,谢谢您,我爹早死了。”锦时涧站着看了会儿无轮之境的石牌门,然后转身大步追向吹陌。
吹陌笑了笑:“我不介意啊,要不然,你以身相许也可以。”
锦时涧心脏猛跳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做作地翻个白眼:“滚。”
“诶,时涧。”沈一文忽然凑过来,说:“你父亲不在阳间了,会不会在地狱,说不定你们还能重聚。”
锦时涧摇摇头:“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其实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况且,我也不希望他们在地狱。”
“噢,抱歉啊。”沈一文知道自己失言了,内疚地垂下脑袋。
锦时涧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
忽地,手臂被人一把拉开,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前走。
吹陌加快步伐,一下就跟余楚寒两人拉开距离:“你走那么慢干什么?磨磨蹭蹭。”
“哎呀,你急什么啊,又不是要赶着去投胎。”锦时涧使劲甩了甩手,强烈的痛感从腕骨蔓延开来,他感觉手都快断了。
不过想起投胎,痛觉瞬间就被一股emo之气覆盖了,因为小锦同学连个投胎资格都木有。
“001。”身后余楚寒忽然喊了下,吹陌应声回头,对方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意味不明地歪头看锦时涧一眼,然后松开手,和余楚寒走向远处。
锦时涧看见寒姐似乎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用双手拖着呈给吹陌。
“寒姐对前辈真不一样,我跟了她这么久,还没见过谁能让她如此敬重。”沈一文靠过来,轻轻撞了撞锦时涧的肩膀:“你说,他们两个会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锦时涧摇头。
沈一文遗憾地撅嘴:“啊……我还以为前辈会告诉你,话说,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对啊,他怎么不好奇呢?这一点都不像自己。
“你跟这样一位臭名昭、额不对,名震全地狱的大前辈在一起,就不好奇他的那些二三事?”沈一文问。
锦时涧倏地抬眸:“名震全地狱?谁?”
“你不知道吗?”这回,沈一文是真懵了,眨巴两下大眼睛,一脸震惊。
“我、我该知道吗?”
沈一文见对方是真的茫然,于是降低声量靠近他耳边说:“据说啊,吹陌前辈很有来头,能力也很强,连上头都奈何不了他。见他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们也就任他游离在地狱里,不管了。”
锦时涧:“什么来头?”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没人能管他,系统也没法控制他,你没发现他能笑能哭,还不用走直线吗?”
好奇怪,为什么?锦时涧明明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吹陌的不同,以他好奇的性子,是不可能不追问的。
可是……他当时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不问?不应该啊。
锦时涧的脑神经忽然抽动几下,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再深究下去。
没过多久,吹陌那边聊完了,转头盯着锦时涧二人,用眼神催促他们赶紧跟上。
沈一文拍了拍锦时涧,而后率先沿着直线往前走,锦时涧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系统控制,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行走。
视线沿着地面白线一直往上,直到停在一双高跟鞋前,而高跟鞋的隔壁,是一双脱离白线的长腿。
陌导师他……真的不受系统操控。
四人碰头,又自动分成最初的两两配对,余楚寒拎着沈一文先走了,锦时涧脚踩直线和吹陌并肩而行。
“陌哥,”他喊,斟酌着开口:“你为什么不受系、唔!”
脑内神经猛地一跳,强烈的不适瞬间遍及大脑,锦时涧两眼一黑,再回神时,开口就变成了另一句话:“我们现在去哪啊?”
“带你回宿舍。”吹陌说。
锦时涧顿时被带偏了:“宿舍?我们还能有宿舍?”
吹陌一晒:“清洁工也需要休息,系统是无情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变态。”
“哦。”锦时涧点头,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要问啥。
一排白衣清洁工从隔壁一条直线上走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
锦时涧随意地瞥了眼,排头的清洁工霎时停住脚步,紧接着后面的清洁工们直接撞了上去,连环追尾似的,几个人挤成一团。
排头那位眼睛一直盯着吹陌两人,那眼珠子瞪得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锦时涧直觉他有话要说,于是颇为善解人意地停下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