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南远辞已歇下。
谢北望熄了灯,悄悄爬上了床榻,挤在了南远辞身边。
南远辞侧贴着,呼吸平稳。
谢北望在黑暗中端详了南远辞片刻,然后静手静脚挤进了南远辞手臂间,枕在他手上。南远辞估计是不舒服,无意识将谢北望揽进了怀里,手指浅浅伸入他发间,将谢北望的脑袋扣在了胸口上。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交错缠绵。
谢北望阖上了眼,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也安稳地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就是彼此互生好感,相依为命的感jio
第17章 番外(四)
元沧元年八月廿八,夏末初秋时节,白露时令将至。
依往年习惯,这般秋高气爽的日子正是皇带带着宗室出游的时段。因此黎元国上上下 下的知府都紧急加强管理力度,准备迎接皇帝陛下可能的意外光临。
临水州是黎元国最北边与单淮国接壤的一座城市,是通商贸易之都,极其繁华,气候较干燥,夏天未过就恍如入了秋。
清晨时天蒙蒙亮,泛着鱼肚白。大早上就有赶行程的镖夫带着车队从路上匆匆行过,轱辘轱辘地,扬起一路低的灰尘。
木匠铺的木门被人跚推开,雅致的木艺摆件陈列在大堂中一个蓝布衫的小姑娘将一串风铃挂在门口,有晨风吹过时可吃呤响,清脆悦耳。堂后传出时不时咚咚的声音,召示着全临水州最好的木匠铺开工了。
“声音小一点了!咚咚的吵死人了,爹,听见没?”小姑娘扯着嗓子往堂后喊了声。
随后一道女声自房边传来,伴着搬运木料的声音不甚清晰:“别喊了阿年,你爹他听不见的!”
阿年在堂中等了半天,不仅声音没小,阿娘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鼓起那帮子翻了个白眼,再回神时只听风铃轻动几声,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很俊俏的少年只身走进了铺中,黑色金纹锦袍,腰间佩着枚白玉,一看就非富即贵。
阿年怔了两下,赶忙迎上去笑道:“郎君是…”
没等她报完幕,那少年就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那个,朕……你们铺中可教人做木件?”
阿年又怔了两下,心想这少年声音当真好听,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架子倒是不小。
她笑了一下道:“郎君要做什么样的?”
谢北望皱眉想了想,用手比划着道:“要做一个…这样的…扁的小人,可以吗?”
阿年意会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可以可以的…阿爹在堂后,这边走。“
她微微侧身,引着谢北望进了后堂。
后堂很大,摆着不少木料和工具,一个粗布衣裳的中年汉子在那呼哧呼哧搬木块,听了脚步声向后看了一眼:“哟,今儿早第一个客人..要订个什么样的木件啊?”
阿年抢先道“小郎君要自己做,做个扁平的小人,阿多你别弄了.先招待人家。”中年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活儿,朝谢北望抱歉地笑了笑,汗珠顺着脸颊将衣衫快打湿透了,“来来来坐这儿…我看看要多大木块...”
谢北望从匠铺出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手里提了件方布盒子,唇角止不住上扬。
明天是南上卿生辰,他今晚元点一过就把小木人送给南上卿,想必他一定会很惊喜。
谢北望一边谋划怎么在今晚不知不觉混入南上卿那间上房不被其他官僚看见,一边脚下生风溜进了客栈,将方布盒子藏在了床底下。再出门时,正面迎上了刚从隔壁房出来的南远辞。
“刚刚去哪儿了?”南远辞从头到脚把谢北望看了一遍,确定人没受欺负,又看了看四周无人,上前一步将少年的腰搂了一下,凑到他边,“做什么坏事了?”
温柔的气息薄薄洒在他颈间,一时谢北望鼻息间尽是清冽的仙子香,仿若巅于云端又伏贴于四海之间,渺茫而亲切熟悉。
少年眨了眨眼,心虚道:“没做什么坏事,出去转转。”
南远辞叹息道:“堂堂一个大国皇帝,出门不带护卫,不曾防备刺客,不顾全大局…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谢北望沉默了一下,道:“...可惜啊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上卿大人当初可是先往朕怀中投的。”
话音刚落,南远辞微微一笑:“当初是哪个小笨蛋想偷偷亲我来着。”
两人对视两秒,空气突然安静了,随后谢北望瞪大眼惊异道:“你装睡!!!”
南远辞不置可否在他额上贴了一下唇,小声道:“我开玩笑的,你看我何曾后悔过…回去我叫人给陛下砸几个核桃吃。”
说话间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两个人迅速分开,矜持地理了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