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的,偶尔也要给自己放个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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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久没听过这样的话了呢?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走,我好像只能向前走,只有拼了命的向前走才是正确的。
在这样的氛围下,仿佛连稍微停下来小憩一会儿都是罪过。
爸爸妈妈不在了之后,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跟我说过:秋秋,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眼睛不争气地有点发酸,我慌忙端起酒杯,来掩饰差一点就失控了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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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的口味酸甜清爽,调和着柠檬和酸橙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龙舌兰的味道。
大概是摇晃的时候加入了冰块的缘故,酒的口感是恰到好处的冰凉,配上入口的一点咸,味道格外好。
我说田中君你真的好会调酒啊,这可能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玛格丽特了。
他倒是没拒绝我的夸赞,反而打趣地说看不出来啊老板,我以为你平时只会喝种花酒呢。
我说你这就是小瞧我了不是?虽然我是坚定的种花派,但洋酒我也是系统研究的——古语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毕竟我推就在一个代号全是酒名的组织里打工嘛。
后面这句我没说出来,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我相信我肯定不是唯一一个为了更好地了解酒厂而去认真翻找各种洋酒百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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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板有把酒吧也列为我们餐馆的竞争对手吗?”田中太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记住了,那么以后我也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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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啊!不要随便乱努力啊!
我们的小饭馆和酒吧消费群体都不一样完全就不存在竞争关系吧!
而且这种事情要怎么努力?
难道要在我们店里开发手摇豆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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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瞪大了眼睛,田中太郎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老板你别害怕,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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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喝起来几乎没什么酒精感,一个不留意,酒就已经见底。
我说了句谢谢款待。
他问我下一杯要来点什么。
“既然老板了解这个的话,那还是自己点的酒最合心意吧。”
我说你很自信嘛,我点什么你都能调吗?
他说我会尽力满足老板需求的,万一调不出来您也别扣我工资啊。
我笑了,说,真是的,本来还想选个难一点的酒来考考你呢,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为难你了。
——给我来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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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怔了一下,问我:“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点头说,对,苏格兰威士忌加冰,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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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尾酒追求味蕾上的刺激,所以会选用各种佐料来调和出那一瞬间的口感。
那些精心调配过的味道确实很棒,但难免会淡化“酒”的感觉。
而我喜欢的是“酒”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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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是苏格兰威士忌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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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酒在流线型的科皮塔杯里折射出浅浅的一道虹,我坐在吧台的另一侧,托腮看着他把倒好的酒推到我面前。
其实之前我也偷偷尝试过苏格兰威士忌,因为实在太好奇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第一次喝下那种酒的时候,就觉得它和那个男人真的相称极了。
雾蒙蒙的口感十分温柔,连酒精的味道也被削弱了几分,但它的本质到底是蒸馏过的威士忌,很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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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喜欢这杯酒,和喜欢的人有关吗?”田中太郎忽然问了一句。
彼时我正在把酒往嘴里送,被太郎这个问题狠狠呛了一下。
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接下来的话都被控制不住的咳嗽给压了回去。
他忙递给我一张手帕,接着单手撑着吧台,直接翻了出来,到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对不起,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他说。
我说没关系,其实你这么说也没错,看到这杯酒我的确又想起他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然后我听到他说:老板你真的很喜欢他呢。
——是啊,我很喜欢他。
我好想见他,我好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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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什么也做不到,谁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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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板。
眼角有润湿的感觉,那是刚刚呛咳出的生理性的泪水,我可以这样解释。
但鼻头翻涌的酸涩和眼睛里渐渐涌起的热意却无法掩藏。
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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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大人安慰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哭泣的特权。
因为就算哭了,也只会让自己难堪,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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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太郎的声音再次在我的头顶响起,他说:“老板,你想哭的话,哭出来也是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