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峰扫了一眼麦加乐以及他带进来的人,没说话,走下舞台之后直接朝大门方向走去,麦加乐刚想拦下魏延峰,却被台上的沈安然叫住。
“安然哥!”
“让他走。”
“可是……”
麦加乐不甘心,设了这么久的局最后还是给魏延峰给逃脱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大摇大摆走出去……他真的不甘心。
等魏延峰走出大门,剧院的保安们见没什么事也就都散了,只留下沈安然,靳笙还有麦加乐三个人在厅里,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要把他放走,凭咱们目前手头上的证据,完全可以重新申请调查当年那起案子……我不明白。”
“重新调查了又怎么样,死了的人就能复活?”
“安然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
“你放魏延峰走,是不是怕案子重审会牵连到你父亲?”
“是。”沈安然坦然承认:“我是怕这件事会影响到我父亲,影响沈家的声誉,这个答案不知道麦警官是否满意?”
麦加乐摘了眼镜开始抹眼睛。
靳笙见状有些于心不忍,轻轻拉了下沈安然示意他别说了,之后才走下舞台将口袋里掏出的手帕递给麦加乐:“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魏延峰要是能识时务,咱们也该适可而止。”
“可警校里教的并不是这些。”麦加乐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台上的沈安然:“那起案子里有人死了,而且那个人还是你小叔,难道你就不想帮你小叔讨回这个公道么?”
“加乐……”
“在我眼里,公道没有沈家重要。”
沈安然面无表情道。
麦加乐没接靳笙的手帕,抹了抹眼睛之后就转身走了,连身影都带着失望和悲伤,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门。
靳笙叹了口气,道:“安然,你又何必说这些话去让他失望?”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沈安然看了眼麦加乐跑走的方向,转而将目光放到靳笙身上,没什么语气道:“说你为了报仇在演奏会现场给自己下毒,还是说我父亲疯癫是被你给吓出来的?”
靳笙心下一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之前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说了,是想让这件事到此为止。”沈安然
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为什么要对麦加乐说谎,原因你心里清楚,既然现在魏延峰肯答应自动离职,当年的事就别再追究了,结束吧。”
靳笙陷入了沉默。
“我先走了。”
“安然……”
“你好好想想吧。”
沈安然从台上下来,将西装口袋里的录音笔掏出来交给了靳笙,沉默片刻之后朝大门口走去,靳笙想留下沈安然,但又不知道此时此刻留下他又能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追上去的脚步,拿着手里的录音笔站在台下,心里百味杂陈。
靳笙很清楚,沈安然之所以会放走魏延峰,目的只是想保全他,一旦如同麦加乐所说案子进入二次调查程序,那他之前在演奏会上对自己下毒和逼疯沈振霆的事情也将会被翻出来,到时候坐牢的不仅是魏延峰,还有他自己……
为了他,沈安然把全部责任背到了自己身上。
沈安然走下剧院台阶的时候,兰斯洛特已经在车子旁边等着了,等沈安然走近,兰斯洛特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并拉过他的双手握在掌心里捂了捂。
“冷么?”
“不冷。”
“不冷啊。”兰斯洛特笑着将沈安然揽进怀里:“我还特意用保温瓶装了热牛奶呢,看来是白准备了。”
因为兰斯洛特的一句玩笑话,原本沈安然还有些压抑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笑了笑之后抬手给兰斯洛特整了整西装领子,道:“怎么会白准备呢,我渴了。”
“那咱们回车里喝牛奶?”
“恩”
“走吧。”
兰斯洛特揽着沈安然将他送进了副驾驶座,之后再绕到驾驶座上车,先给沈安然系上安全带后才从前面的柜子里拿出保温瓶和杯子,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给沈安然。
沈安然笑着接过,低头喝了口,牛奶的醇香顿时在口腔里弥散开来,让沈安然感觉到莫名的满足,不由得又多喝了几口。
“有没有感觉舒服点?”
“我又没事……”
“没事刚才出来的时候板着一张脸?”
沈安然楞了一下,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兰斯洛特给看穿了。突然地,沈安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些话他不用说,兰斯洛特从他的言行里就能猜到,而且总在不知不觉中给他鼓励和安慰……想到这里,沈安然不由得笑了。
“一个人偷笑什么呢?”兰斯洛特拧好盖子将保温瓶放回到柜子里:“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