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
沈安然接过零钱和装烟的袋子,示意兰斯洛特推他出去。
“这个江妈清楚沈之初的事?”兰斯洛特问道。
沈安然点头:“江妈十六岁就在沈家干活了,也是看着我爸长大的,在沈家做了一辈子做不动了,才领了一笔钱回家养老,如果沈家确实有沈之初这个小少爷,江妈一定知道。”
“你经常来看她?”
“江妈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很好,所以她离开沈家之后我偶尔也会来看看她,但前阵子事情多,我就没过来,只是托人送了点钱给江妈……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重。”
兰斯洛特握了握沈安然的肩膀,安慰道:“等下我送你去看她,不会有事的。”
沈安然点点头。
“少爷,车子要开进村里去么?”卫千辰问。
“这里离江妈家不远,走过去就行了。”沈安然说完后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卫千辰道:“千辰,你和明庄能帮我办件事么?”
卫千辰道:“你说。”
“江妈有个儿子叫庄浩,喜欢赌钱,一般都在镇里的几个赌档里出没,你和明庄帮忙把他找回来,另外他欠高利贷的钱也帮忙还了,如果有人敢闹事……”
“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和明庄,没人敢闹事。”
“恩”
卫千辰和明庄领了任务就开车去镇里了,兰斯洛特则推着沈安然去江妈家,到了一栋小平房门口时,有个妇女在门口嗑瓜子,一见有人来了就问他们找谁,沈安然说是找江妈,那妇女也热情,立刻把他们迎进了屋,说她是村里安排来照看江妈的,一般江妈没什么需要,她就在门外坐着。
沈安然给了那妇女一些钱,感谢她照顾江妈,之后还是让她去门外看着,等妇女出去了,才让兰斯洛特推着他去江妈的房间。
兰斯洛特扫了一眼这座小房子,阴暗、破旧,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不过好在有人来打扫和照顾,里面还算干净。
“江妈刚走那会儿说是领了钱要回来装修房子给儿子讨媳妇儿,没想到钱一拿回家就被儿子赌没了,江妈就只能继续在这小房子里住着。”见到兰斯洛特打量四周,沈安然跟他解释道:“我跟江妈说过几次替她整修,她都说不用,说是反正儿子也不回来住,她一个人住着也不用整修了。”
“这里对养病不好。”
“所以我想这次就接江妈去疗养院,让她在那里安享晚年。”
“恩”
“就前面那个房间。”
兰斯洛特推着沈安然进了黑咕隆咚的小房间,一盖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一张破旧的小床,凳子和桌子也是破旧不堪,而老人家就在那张小床上躺着,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江妈。”沈安然抬手替咳嗽中的老人家顺了顺后背。
老人家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睁着浑浊不清的眼睛看了看床前坐着的人,等看清楚是沈安然后顿时就咧开没有几颗牙齿的嘴笑了,扶着床沿就要坐起来。
“别起来了江妈,您病了就躺着吧。”
“我给小少爷倒杯茶去。”
“不用,我不渴的。”
老人家紧紧握住沈安然的手,骨节突出的手指就像是干枯的树枝一样,干瘦地只剩下一张皮了。
沈安然心里愧疚,握住老人家的手道:“江妈,我不是给过您号码了么,让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您怎么病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人老了总得生病,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麻烦小少爷专门跑一趟。”
“您照顾了我十几年,现在由我来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佣人,不能麻烦小少爷的,不能麻烦……”
老人家一直重复着‘不能麻烦’,令沈安然心里愈发愧疚,握紧她干瘦如柴的手道:“不麻烦,江妈一点都不麻烦。”
老人家听了沈安然的话就红了眼眶,不住地抬手抹眼泪。
兰斯洛特掏了手帕递给沈安然。
沈安然朝兰斯洛特点点头,拿了手帕给老人家擦眼泪:“江妈,您眼睛不太好,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
老人家哽咽着没哭。
沈安然深吸了口气,将心里复杂的滋味平复了一下,随后握着老人家的手道:“江妈,这回过来我想问您点事儿。”
“小少爷您说,江妈要是知道一定告诉您。”
“江妈,我是不是有个叫沈之初的小叔?”
“初少爷?”
“真有这个人?”
老人家点点头:“初少爷确实是沈家最小的儿子,但十七岁那年跟朋友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说是去什么地方探险了,为了救人不小心掉进水里被冲走了,可怜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沈安然听后赶紧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的事,为什么大哥二哥都说没见过这位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