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枕流也并没有放松警惕,极专注地支使着那道法术灵力流,一点点地将柳梧的剑逼退。
眼看着剑就要落手,柳梧目中闪过一丝狠戾。
一线冰凉的冷光悄无声息的穿过法术屏障,径直向尹枕流丹田刺去!
楚真真用眼中倒映着冷光上的粼粼绿意,目光发冷。
她在半空中虚虚推出一掌,一道炽烈的火光便吞没了剑和法术屏障。炎烈的火光映在相对峙的二人的脸上,清晰的照出了两人迥异的神色。
尹枕流错愕的收回手,而柳梧脸色惨白,握剑的手软软垂下,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楚真真眉眼间有些凛然的寒意。她上前,将尹枕流拉了回来,然后复又来到柳梧身前,掌中燃起一绺鲜红的焰火。
少女眼瞳中映着明媚的火光,声音淡淡道:“阴私的废物。换了平常,我会断了你出毒针的手。”
“但是今天,师弟叫我不要惹事生非。”
楚真真抬手,手掌覆上柳梧的头顶:“所以,我今天只帮你理个头发。”
焰光触上漆黑发丝的一刻,便如野火燎原,烈烈地烧了起来。
柳梧大叫一声,扔掉手中的剑,手足无措地推搡着自己的头发,又蹦又跳,拿水系法器贴在头上,使尽了一切招数,也没能让头上的火焰灭掉。
楚真真冷眼看着,转身便走。
她现在也没心情回书斋看书了,只想要歇息。
一想到柳梧刚才那根刺向尹枕流丹田的毒针,她就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若是真让他得手,尹枕流便会毒入丹田,至少要调理三月,才能重新动用灵力。
她原以为这柳梧只是骄横,如今看来,他是歹毒无比。
身后,尹枕流追上来。他微微喘了一口气,朝楚真真竖起一个大拇指:“真真,你真的可以。柳梧这狗东西特别臭美,整天摆弄他的头发。这回你把他头发烧了,他要恨死你了。”
楚真真冷哼一声,“我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烧了。天玄门里怎么会有这么贱的弟子啊?”
尹枕流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这柳梧背景很硬,他爹是华光河城主,师父是阮仙君的亲传弟子,平时为非作歹的,还真没几个长老敢随便动他。”
楚真真怒在心头,顺口便说:“阮辽的亲传弟子又如何,很厉害吗?我还是阮辽的——”监护人呢。
她及时噤了声,意识到这话不能在尹枕流面前说。
尹枕流听到这话,眼睛却一亮:“对哦,你还是阮仙君的重金悬赏对象呢。”
楚真真:“……”
悬个屁。
尹枕流笑了一会儿,也不再提重金悬赏的事了。
他跟着楚真真走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这回好了,我们灵玑派算是彻底和他师父那一脉结下梁子了。”
楚真真瞥他一眼,说道:“无所谓,我会出手。”
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回到了灵玑驻地。
楚真真正要回自己宿处时,听见尹枕流对她小声道:“师姐,我估计柳梧很快就会告状告上去的。到时候,可能你会被天玄内门的长老审讯什么的……”
楚真真面无表情地挥一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果然,当天晚上,楚真真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接到一条长老谕令,说她寻衅滋事,今日禁足院中,明日到长老堂中审问对质。
大半夜接到禁足令,楚真真挑了挑眉,根本不放在心上。
反正晚上她也不出院子,这禁足令根本就没有意义吧。
楚真真直接回到屋中,准备睡觉。
她躺在床上,思绪有点纷乱。
想到明天要去长老堂被审讯的事情,楚真真略一沉吟,在脑中呼喊天道,把最后一次求助机会用了,重新套上了那个无敌易容。
然后,她自袖中摸出一块鎏金的名牌,瞧着看了一会儿,有些出神。
这是她拜入天玄门的出入名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当然,楚真真不可能用两百年前已经死去的身份。
名牌上,只刻着两个隶体字:沈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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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裁决
◎沈臻,上来。◎
长老堂中,柳焦尾白眉倒竖,怒气溢于言表。
他虽年老,中气却依旧十足,说起话来嗓门极大:“仙君,这沈臻恣意妄为,显是个不受管束的。恳请仙君降下重罚,以儆效尤,肃整门内风气。”
此刻的长老堂中,座无虚席。
天玄门中一共有十二位长老,各自分权掌管门中的主要事务,平时日理万机,很少有这样齐聚一堂的时候。
而他们今日之所以能齐齐聚在一处,全都托了柳焦尾那倒霉徒弟的福。
听说他徒弟给新来的学子寻衅,结果寻衅不成反倒被痛打一顿,头发都被烧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