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拍了拍他后腰:“少乱动。看不出来啊,我在采你的花。”
谢梵星淡淡哦了一声:“听不懂。”
虞又:“……”
恍惚之间就像是见到了十几年前欠揍的小家伙。
虞又移动的速度很快,在各个楼房间寻找着起跳点,反复失重升重的感觉让谢梵星眯起了眼睛,他从被子挣扎出一只手,将虞又耳边的玫瑰花拿了下来。
玫瑰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是新鲜的,刺长得也旺盛。这人在深秋偷了一朵春天的玫瑰。
谢梵星在鼻间嗅了嗅,嗅到一股清新的花香。
但并不怎么吸引他,他很快无所事事地把手缩了回去。临了前,把玫瑰重新给这个偷花贼插了回去。
等虞又把谢梵星塞进飞行器里时,发现人早就已经睡着了。
虞又:“……”
妈呀,心真大。
他轻轻盖上舱门,转到驾驶室,坐了回去,低声和雪朝交流。
“他是真的失忆了?”
光脑键盘的哒哒声在通讯器不断响起,雪朝在那边啧了一下:“你得把他的身体数据全部交给我,我才能知道。否则闭嘴。”
虞又摁了摁通讯器,发动飞行器:“我就想找个人交流一下,好凶喔。”
他看了眼谢梵星,这家伙正闭着眼睛浅眠,睡觉时候仍蹙着眉,在光线明暗交替下,睫毛不断在眼底落下修长的阴影。
一定很累吧。
虞又有些心疼,他拉出折叠柜,从里面抽出一张毛毯,给谢梵星盖上。
飞行器开启了沉睡模式,虞又摇低座椅,将温度调高,再放了自己的信息素安抚。
谢梵星眉间的烙痕慢慢放松,下意识朝着虞又的方向靠了靠。
虞又将玫瑰花放在他的怀里,这时才发现已经去了刺,连茎身都平了,一点也不扎人。
他在奔跑时肾上腺激素狂飙,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笨蛋。”他将额头贴在谢梵星肩头,小声笑道,“玫瑰花有刺才好看,谢桥桥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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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到达空间站,经过雪朝的分析,谢梵星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六岁,被接回谢家的几年后。
虞又失望:“啊,那我岂不是在搞未成年了,没意思没意思。”
雪朝十分冷酷:“你先把他的手松开再说。”
虞又:“拉小手怎么了,我们现在可是纯粹的友谊。对不对啊,谢桥桥?”
雪朝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讯。
谢梵星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十指,面无表情地撕开,从检测床上起身,去吃虞又放在盘子里的面包。
他一口一口优雅地吃着,神情冷漠没有什么温度,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十六岁的谢梵星是这个样子的啊。
虞又坐在他面前,笑眯眯地撑着腮,直到谢梵星已经吃下了一大半,他才道:“不怕我下毒啊?”
谢梵星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低着眼帘,猫一样地吃着,不搭理他。
直到东西吃完,他才说:“无所谓。”
虞又:“真的么?不过我确实没舍得给你下毒,猜猜看我做了什么?”
谢梵星拧着眉望他,眼底慢慢结了一层霜,冷声道:“这次又是什么把戏,直接说。”
虞又:“也没什么,就是一点——春'药。”
“……”谢梵星微微瞪大了眼睛。
成熟冷峻的脸突然露出呆呆的表情,虞又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揶揄道:“我一直期待能同谢少爷一度春风。”
“你……”谢梵星迅速站起身,一脸警惕地后退,直直退到房间离虞又最远的角落,眼珠轻轻颤抖,耳朵也红了。
良久,他终于找到一个词:“不知羞耻。”
虞又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怪我?”
谢梵星慢慢垂下眼帘,半晌才开口。
“我知道你是父亲的人。父亲派给我的考验,我会尽力完成。”
虞又:“?”
他霎时想明白了一切,难怪谢梵星不反抗呢,他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笑了:“你一直以为我是你父亲派来的人?你父亲平常考验你都是这样考验的么?”
谢梵星瞥他一眼:“没人能躲过鸢尾军的追踪,只有父亲考验我时,才会放那些所谓的刺客进来。”
虞又:“……”
突然不想和十六岁的小孩掰扯了。
过了一会儿,谢梵星发现身体没有异常的反应,才慢一拍地发现虞又是骗他的。
他默默走了回去。
虞又用骨瓷茶具给他倒了杯花茶:“还要远离我么?”
谢梵星双手捧着杯子,毫不思索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