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星再次沉下音色, 对他下达警告：“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请先解决我们之间的合约问题。”
“少将, 您没有意识到, 我现在正是在解决我们之间的合约问题。”
虞又轻笑一声：“难道您因为严肃, 就要变得无趣了？我想我可是会伤心的。”
谢梵星为之沉默。
“我不信少将这段时间不让我离开这间房子，是因为易感期太无聊因此想找我诉苦。您在我们做那种事时, 对前男友表现出的感情也有些暧昧。”
“我想, 如果0346要留下来，理由是什么？实际上, 0346对成为一名塔米洛公民并不热衷, 他的目的, 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您知道的。”
虞又再次重复，安静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谢梵星, 红唇轻勾：“您知道的。”
“我知道的。”谢梵星终于被他的目光逼退, 闭上眼捏了捏高挺鼻梁, 恢复平直的冷漠。
“你要绯玉。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只要符合条件, 我都会给你。”
虞又不解地歪了歪头。
就在谢梵星以为他又要用撒娇来装傻之时，虞又很诧异地问了一声：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
谢梵星愣了一下：“你……”
虞又来到这里的任务，不就是夺取绯玉么？
虞又很突然道：“我不要。”
他很认真，那神情认真到像个孩子在做承诺：
“我不要你的眼睛，谢梵星。”
“……”
虞又走近谢梵星，谢梵星没有抗拒，他静静地看着虞又，双眼中闪烁着的陨石碎片在沉沉浮浮。
十年的星盗经历，让虞又在浩瀚的宇宙持续航行，几乎没有停歇。那时，每次从舷窗望出去，都能见到无数的星海。
远远看去，就像一团一团的凝结云，火烧的，冰冻的，还有飘散成气状的。它们是星云，而生活在星球上的人，统一都叫它们星星。
虞又半蹲在谢梵星身下，摸上了他受伤的那只眼睛。
“你知道么，我曾经见过好多好多颗星星。它们在宇宙里，我只能远远地见一眼，有的星星很危险，不让人靠近，有的星星靠近后，反而不如远观美。而且，它们都不是我的。”
谢梵星捏住他的手腕，没使力，喉结滚了滚，莫名干哑：“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买一颗星球。”
“好啊。”
虞又将下巴磕在他的大腿上，这回真像个依恋他人的小孩子了，他小心地摸了摸谢梵星的眼尾，稚气的弯起眸子：
“买你眼睛里的星星，然后帮我好好保管它们。”
“少将，你给么？”
谢梵星：“……”
话没说，他先偏过头去，让人看不清表情。
虞又没有强迫他回答自己。而是靠在谢梵星的大腿上，军官的皮质手套依旧握在他的手腕上，一股凉意。
他挣脱开，又轻轻反握住。
这个视角只能看到谢梵星漂亮的下颚线，此时已逾深夜，虞又有些困倦，他阖上眼皮，语气很轻。
“梵星……”
过了很久。
“……嗯。”
**
虞又最后还是签了合约。
最让他费心神的不是条约的条条框框，而是那个晚上之后——谢梵星病了。
易感期的alpha虽然暴躁易怒，是干架的好手，但处在特殊时期，体质下降，发烧也是常有的事。
但虞又还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谢梵星身上。
据CC透露，谢梵星从不生病，每次小感冒喝了药一个小时就能好，除此之外，只有在战争中才会受伤昏迷。但比其他受伤alpha醒得都要快，接着继续投身下一次的战斗。
虞又已经变成了自由人，拥有了新终端，从星网上看到谢梵星战斗的军事视频。
血肉横飞的战场，即使机甲损伤达到90%，他语气沉静，一身黑色军装显出一种肃穆而不可侵犯的气场，始终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其他士兵行动。
“真像一颗启明星啊。”虞又感慨。
不过现在，这颗启明星已经倒在了病床上。
虞又给他做了降温处理，注射了针剂，还将自己的衣物叠好放在他床边。这一系列行为做下来，谢梵星都没有醒来。
虞又一时犯了难。
网上的方法都试了，他要联系医生，但CC立刻就过来制止：“主人很讨厌去医院！”
虞又停下了手指，不耐道：“那该怎么办啊？”
他再看了谢梵星一眼，啧了一声，按自己的记忆给雪朝打了个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