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拉开他的手,眼底冰冷笑意闪烁着警告:“我劝你最好冷静点哦。”
“我已经够冷静了。”
雪朝蹙着眉,狠狠扭过头,像是不想再看虞又,“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雪朝。”虞又若有所思地看他,“你现在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只是因为谢梵星么?”
细雨洒落下,雪朝沉默着,盯着他父亲的墓碑,没有给虞又余光,但却冷笑了一声。
“我哪敢,我只是,纯粹嫉妒你罢了。”
他埋下头,低声说道:“当年实验室选拔的时候,你选上了,我没有。我没钱给母亲换更好的药,她病痛难受,自己跳楼死了。”
虞又目凝。
他不知道这一回事,因为当时他正躺在实验室的台上。
“你出来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虞又,我的身体素质很好,当时我偷偷问了,我是第十一名。他们只选了十个人,我是第十一名。”
说到这里,雪朝眼尾通红地看着虞又:“你是那个第十名。”
“……”
“我一直都不觉得我比你差。”雪朝说,“我拼命锻炼,就是想要超过你。到头来,却还是做不到。甚至,你对那个凶手的儿子,比对我更好。”
“虞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虞又知道雪朝怨恨谢梵星,也知道雪朝不服他,但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接近过雪朝的内心。
千言万语,虞又也说不出来,只沉默许久,道了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雪朝。”
……
不久后,大家的生活重归正轨。
虞又在比赛中依旧取得第一名的成绩,甚至因为救了谢梵星,还得了个见义勇为奖。
是丁时年来给他送的奖状,当时他憋不住笑,说道:“虞又,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虞又接过奖状,一点也不害臊:“需要感谢的可不只是你吧。”
丁时年失笑。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他感慨,“梵星失控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靠近他,你是第一个。我那个时候才发现,你们就是最相配的。”
虞又笑了笑没吭声。
丁时年见他像是不信,才微微加大声量:“我认真的!在你跳进火里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对梵星的喜欢太肤浅了,我已经不会再肖想他了。你那天和我说过的话,我仔细思考过了,我是真的比不过你。”
他用一种严肃而认真的语气说道:“以后我会以朋友和医生的名义保护你的隐私,并且对你的身体负责——而不是为了梵星。”
丁时年的话语说的真诚,虞又尚且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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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书房。
谢从安坐在桌后,阿塔站在门边等待服侍。门被规律性地敲了三声,谢从安从文件中抬起头,谢梵星修长笔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谢梵星将一份手写信恭敬地递给父亲:“菲尔殿下说,她会考虑加冕。”
谢从安拆开信扫了几眼。
书房沉寂许久,他才最终落下一个字:“好。”
谢梵星将另一份文件交过去,有条不紊道:“如果您同意,加冕仪式将在三个月后举行,这是我初步拟定的文书。”
“看来你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谢从安却没有先看文书,而是望向自己这个一向严厉对待的儿子,“你是真心想要拥有自己的婚配权?”
“是的。”
一旁的阿塔睫毛抖了一下。
谢从安这次没有为难他,“我看了那个Omega的资料,出身是贫寒了些,但是实力和基因都不错,你若是真的想要,就随了你的意吧。”
偌大的欣喜让谢梵星呼吸都有些定住,他直直地看着父亲:“父亲……当真?”
“我为什么要骗你?”谢从安好笑地看他,“不过一个Omega而已,只要你听话,想要多少都可以。”
“只要一个。”谢梵星纠正他,那副样子严肃到有点稚气。
谢从安的回答则不变:“随便你。”
父子之间氛围难得轻松,直到谢梵星退下后,谢从安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唤了声:“阿塔。”
“在。”阿塔低头待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盒子,脸上表情淡然,“把这个送给虞又,就像你之前做的一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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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完就放假了,虞又从丁时年家出来,盘算着下一个易感期该怎么过。
丁时年的原话是这样的:“你的alpha腺体已经完全成熟,可能这段时间就要分化了。没人陪你的话,一定要待在治疗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