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铜擦干眼泪,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许多,“我爹爹肯定会来救我,要是他来救我,你会放我走吗?”
青衣男子挑了挑眉,没想到小家伙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要是你爹爹来救你,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有条件。”
张铜追问,“什么条件?”
青衣男子捏了捏张铜的小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铜指了指台阶,“我想坐在这里等爹爹,可以吗?”
“你想坐就坐吧。”青衣男子暗暗道,这是第一个被卖了,还能这么冷静等着爹爹来救的小双儿,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来救。
世人都道双儿低贱,会有人把卖掉的双儿赎回去吗?
他拭目以待!
……
赌场。
张远从小倌馆离开后,拿着钱径直来到赌场。
赌场里有一个专门给大家借钱的人,叫钱袋子,钱袋子看着张远,“准备还钱了吗?”
张远拿出十两的银锭在手里颠了颠,“我一会儿赢了就还给你。”
钱袋子看着银锭,“你知道你欠了多少钱了吗?”
张远无所谓地道,“我知道,二十两银子。”
钱袋子摆了摆手,道,“不是二十两,是三十两,我告诉过你,昨天要是不还钱,今天就会涨到三十两,如果今天不还,你的命怕是就不属于你了,张远,你确定今天能把钱还给我吗?”
张远信誓旦旦道,“今天我带了这么多本钱,一定可以还。”
钱袋子没说什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远立马飞奔赌桌。
钱袋子看张远赌了一会儿,转身进入了里间,“杨捕头,你放心吧,张远今天离不开赌坊了。”
杨捕头倒茶,“你们一般怎么处置还不起钱的人?真的杀了?”
“杀人犯法,我们可不会干犯法的事。”钱袋子小声道,“最近上面的爷准备开一座矿,正缺人手,那矿在深山里,周围养着许多饿狼看护,没人能跑得掉,像这种欠几十两的,一般去了就回不来了。”
赌钱害人呐,杨捕头把茶盏推给钱袋子,“喝吧。”
钱袋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了笑,“赌坊的钱哪是那么好借的。”
……
祝泽清来到县城,第一时间找杨捕头,手底下的人说他去了赌场,祝泽清又即刻往赌场赶。
杨捕头看到祝泽清,开玩笑的问道,“小兄弟,你这是不放心我办事啊?”
祝泽清连忙解释,“捕头大哥误会了,那张远把自己的小儿子带来县城卖了,我们是来找孩子的。”
“这个混账!”杨捕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正在赌桌上赌得眼红,你快去问问他把孩子卖哪儿了。”
江一宁他们在赌坊外面等,祝泽清从里间来到大堂,一进来他就感觉不舒服,这个地方空气浑浊,乌烟瘴气,难闻的气味熏得他想吐。
跟着杨捕头,祝泽清在一张赌桌旁边找到张远,“小铜在什么地方?”
张远正堵得起劲儿,不耐烦地回答,“卖去小倌馆了。”
祝泽清一拳头挥到张远的脸上,“虎毒不食子,你简直不是人!”
杨捕头善后,“私人恩怨,大家继续大家继续。”
祝泽清从赌场出来,带着大家直奔小倌馆。
在街对面,祝泽清让大家停了下来,“你们在这边等我,不要靠近,有什么事会出来告诉你们。”
江一宁直点头,“嗯,你快去吧。”
祝泽清带着祝大郎和祝二郎往小倌馆走去,门口有门房,“我想找你们管事的。”
门房吊儿郎当的看着祝泽清,“我们管事的正在休息,你是谁啊,想见就见?”
祝泽清直接拿出一钱银子,“谁带我去见管事的,这钱就是谁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再一次展现了它的魅力,门房一下变脸,客客气气的,“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祝大郎和祝二郎看着一钱银子放入门房的手里,心里直疼,一钱银子可以买好多东西了,都怪那个不争气的张远,真该打死他,这个祸害!
在门房的带领下,祝泽清成功见到了青衣男子,“小哥、两位大叔要是来寻欢作乐的,怕是来错了时辰,我们这儿晚上才做生意。”
祝泽清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是来找孩子的,叫张铜,刚刚被卖到这里,我们要把他赎回去。”
青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上下打量祝泽清,倒是个不错的少年,“你跟那个孩子什么关系?”
祝泽清道,“我是张铜的表哥。”
“表哥?”青衣男子拉长了声音,“他爹爹呢?怎么不是他爹爹来赎人?”
祝泽清道,“他爹爹毕竟是双儿,出入这些场所不方便,我让他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