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清想得脑袋都疼了,揉了揉眉心,往郭路住的房间去走了。
郭路的房间非常简单,一张简陋的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祝泽清吩咐捕快们,“找找看,有没有跟案件相关的线索。”随后他也在屋子寻找起来。
他把郭路的衣柜打开,里面就几件衣裳,叠得整整齐齐的,应该是他夫人给他放的。
他翻了翻几件衣服,都是干净的,没什么不对劲。
他关上衣柜,去床上看。
捕快把床都给翻过来了,也没什么异常。
捕快:“大人,这床好像搬动过。”
祝泽清看去,地上有搬动的痕迹:“把床往外移,看看他搬动床干什么。”
几位捕快一起用力,把床往中间搬。
祝泽清走过去看搬开的地方:“有埋东西的痕迹,挖开。”
捕快出去拿了一个铲子进来,挖了几下,挖出一件血衣:“大人一看。”
祝泽清把衣服展开,“血迹聚集在胸前,呈现喷洒状,应该是他在杀马彰的时候溅上的,收起来,这是重要物证。”
有了这件血衣,就能肯定郭路杀了马彰了。
……
找到血衣之后,连日来,案件再没有丝毫进展。
去赌坊打听是谁带郭路来的,都说不认识,还说已经大半年没来赌坊赌钱了。
把套子都给过了套牢了,他还来干什么。
就在案件陷入僵持的时候,洪氏来到了县衙哭诉:“大人,简氏不是人,她居然要把我赶走。”
祝泽清问道:“你怀着孩子,她为什么要把你赶走?”
洪氏委屈至极:“她说我是妾,就算怀着孩子又怎么样,还说、还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马彰的都不知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祝泽清现在深有体会了:“就算如此,你也是马彰的二夫人,她没有权利赶你走,何况现在案件还没有查明白。”
洪氏又哭了起来:“大人,我该怎么办?我要是被赶走了,我和孩子就无家可归了。”
凌封锦忽然开口说道:“这个时候赶洪氏走,泽清,你有没有觉得简氏的做法很奇怪?”
祝泽清:“你的意思是?”
凌封锦提议:“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祝泽清点点头,地上洪氏,一起返回了马彰家。
简氏以为祝泽清等人很厉害,但几日过去都没有查到线索,以为他们也就一般,态度不禁轻慢起来:“哟,二位大人又来了?”
她目光落到洪氏身上:“看来是洪氏去告状了啊。”
凌封锦上前一步,神色沉凝:“为何要把洪氏赶走?你不知道她怀着身孕?”
“她怀着身孕关我什么事?”简氏不屑一顾,“现在这宅子是我爹的了,我让她滚她就要滚,就算是你们来了,也不会改变。”
祝泽清感到非常奇怪:“这宅子怎么会成你爹的?”
简氏得意地开口:“当初我爹给马彰银子的时候,签了一份契书,要是马彰还不上钱,就把这宅子给他,现在马彰死了,自然是还不上钱了,这宅子就是我爹的了。”
“这宅子少说价值七八千两,还不上五百两银子,就要把宅子给他?”祝泽清感觉这是他听到的最荒唐的事。
简氏:“是啊,当时我爹问了马彰,他自己也同意了。”
祝泽清:“那契书给本官看看。”
简氏态度敷衍:“契书在我爹那里,我爹收着,大人要是想看,可以去找我爹,对了,大人,把洪氏带走,我看着她碍眼。”
洪氏上前祈求道:“大夫人,看在我怀着孩子的份儿上,你别赶走我可以吗?”
简氏态度恶劣:“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吗?”
洪氏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大夫人,我怀的是相公的孩子,到时候也是你的孩子,你留下我们吧。”
简氏冷淡地看着洪氏:“打从你第一天进门开始,我就讨厌你,现在马彰死了,这里我做主,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
洪氏愣愣地看着简氏:“你怎么会这样……”
简氏话里是浓浓的嫉妒:“我就是这样,我都没办法生孩子,你们凭什么生,洪氏,我忍你很久了,赶紧滚!”
洪氏没办法了,向祝泽清求救:“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母子。”
祝泽清扫了眼简氏:“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行人走出马家,来到街上,祝泽清让捕快把洪氏送到县衙暂住,等案件查清楚了再做安排。
凌封锦若有所思:“泽清,这件事太奇怪了,马彰怎么会签这样的契书,他可是读过书的人,不至于这么煳涂吧。”
祝泽清摆摆手:“不是煳涂,是人在面对亲人的时候,本能地卸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