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们都太过小心翼翼了,方才还因为我用膳量少,还把额娘气哭了,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忧心了。”
“十哥往后府中有事就别过来了,眼下还是十嫂最要紧,她身子未愈,你也别老是往返宫中来回奔波,还带着孩子……”
“完额娘肯定不是被你气哭的,她是忧心于你,见她如今日益纤细的身子,这做额娘的定会心如刀割,你别瞎想。”
“府中的事情也用不着你忧心x,你十嫂好着呢,太医说了,最近恢复得不错,都可以自己下床走走了,产后血崩所带来的伤害逐渐愈合。”
“我过来也是她催促的,她心中念你呢!若不是碍于身子未愈,把冲撞于你,给你带来晦气,她都想让奴才们抬进宫亲眼瞧你。”
“而且咱们小安吉也想跟过来看看布安是不是?”说着伸手轻襒一下安吉肉乎乎的脸颊,眸色异常温和慈爱。
小安吉不知所以,笑得欢快,呵呵呵昂头大笑,稚嫩的童笑声充满耳畔。
令格佛荷晃了神,紧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紧握的双手也松懈了许多。
逗完孩子,十阿哥停下手来,坐在格佛荷一旁的椅子上,见格佛荷嘴唇已经干裂到冒出丝丝鲜红血液,便悠闲倒杯温水抵在格佛荷嘴边:“来喝口水润润嘴,这嘴唇都干巴起皮了,不用膳食就算了,可千万别水都不喝,长久以往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奇怪的是,明明格佛荷看上去一副随时能断气的模样,可不管是哪位太医过来把脉,全然是身子单纯虚弱,毫无病症,脉象弱中有力。
连太医都说不出缘由来,也只能继续研究吊命药膳了。
紧盯茶杯抵在唇边,感受到瓷器传来的冷意,格佛荷感觉喉咙一痒,想了想艰难屏住呼吸俯身张嘴喝下水,当水触碰到干裂的嘴唇时,瞬间嘴唇火辣辣的疼。
因疼痛感席卷全身,她竟然能从中获得一丝丝兴奋,水混着腥甜的血味顺着喉咙咽下去。
不过是一口水的量,她这废材胃部竟叫嚣得厉害,令她隐隐不适。
“小心些,别着急,温水多的是。”
十阿哥轻轻给她顺背,熟练从怀中掏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溢出来的水渍。
“十爷安好!”
听见叫声,十阿哥抬眼看过去,后立即起身让座:“完额娘安好!您坐。”
“十爷坐着便好,劳烦十爷多费心了,既然你们兄妹聊天,那臣妾便先去备一些午膳了。”
“完额娘尽管去便是,这有胤誐看着呢!”
“多谢十爷!”
俩人相互点点头,一人转身离去,一人安然入座。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娴何目光从未离开过格佛荷的身子,行走间也是一步三回头,十足不放心。
而感受到炽热目光的格佛荷,眼眶红润了几分,水雾模糊了视线,对十阿哥露出苍白的笑,无力道:“劳烦十哥喂我吃两口膳食吧。”
再不吃的话,周边关心自己的人,他们定会焦心不已,这段时日折腾远不止自己一人,连同关心自己的人,无一人幸免,全都跟着暴瘦几斤。
“好,好好!十哥现在就喂你用膳!”
一开始听见这娇弱的嗓音,十阿哥还不敢相信是从格佛荷口中传出来的,直到定眼一看,她那微微张合的嘴唇,才恍若回神惊得瞪圆眼,迅速激动到双手打颤给她喂食。
因许多没有正常进食,胃部娇弱不能直接食用荤腥,所以多是素菜。
小小一碗白粥,愣是熬了半柱香时间,期间格佛荷更是干呕不止,眼泪直流,可却无人敢劝说别吃了,因为他们知晓一旦这句话一出口,往后格佛荷是真的一口都不想进食。
所以纵使她异常难受,也憋红脸死咬嘴唇消音。
“格格您喝点温水漱漱口。”见她犹如历经一场大难似的,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的模样,李嬷嬷心尖抽疼,待她吃完后赶紧递上温水。
看见水杯,格佛荷赶紧张嘴去接,匆匆饮下强迫到喉咙里差点吐出来的污秽之物咽回去,可不能白白浪费,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硬撑再来一碗。
喝完水,格佛荷彻底歇菜,浑身瘫软在椅子里,双目空洞无神,低声急促粗喘。
“格佛荷真厉害,今日进步不少,这是十哥给你因好好用膳的嘉奖。”说着从一旁奴才手中接过两个盒子和一个小荷包,全都塞在格佛荷椅子上。
熟悉的小荷包中定是银票,而盒子大差不离估计是手镯。
格佛荷紧抿唇哆嗦摇头,无力出声。
待了几炷香时间,十阿哥也起身告别了,毕竟府中还有身子未愈的十福晋等着他回去陪伴,而且这是永寿宫,他一个外男多留总是不方便的,连完嫔娘娘都不敢上前照看格佛荷。